孟韵跟着许则上到二楼,苏惠给她安排了一间次卧,就在陈祠和许则的房间隔壁。
路过陈祠房间时孟韵往里看了看,没有看到陈祠的身影,她收回视线刚想问,许则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先她一步开了口:“他在楼下照顾他奶奶。”
孟韵点点头应了一声。
许则瞥了眼她背上的太空包,又问:“你是因为担心他的情况所以特地赶过来的?”
“我……”孟韵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干脆顺着台阶下了,“算是吧。”
许则了然地推了下眼镜。他本不是个爱打听八卦的人,可一看到眼前的女生,他总会莫名地想起一些画面,那些画面非常模糊,时而闪过几张看不清具体模样的脸,时而晃过几个异常熟悉的场景,还有一次他甚至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对着一张模糊的脸蛋轻轻喊着:妹妹、妹妹。
然后,那张脸慢慢地和孟韵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他被这个诡异的梦吓出了一身冷汗。
醒来后他头痛欲裂,对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毫无头绪。
相信像他一样常常把梦当灵感的漫画作家不在少数,他重视每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只要记得,他都会画下来,或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这个梦就会变成他笔下的一个情节。
然而那天的梦他却怎么也画不出来,明明记得,就是下不了笔,无论怎么画,都和梦里的场景相差甚远。
于是他找陈祠要了孟韵的联系方式。
可惜自打加上后他就一直在忙别的事,关于那个梦,他始终没找到机会聊。眼下虽然见到面了,却又是在陈祠奶奶生病的关键时期,思来想去,他选择了日后再谈此事。
现在他比较想知道孟韵和陈祠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喜欢陈祠?”他单刀直入地问了出来。
孟韵眼里尽是茫然和不可思议,她怔了半晌才发出一个音节:“啊?”
她这反应就像听谁讲了个天方夜谭的故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点什么,只能木然地睁着一双大眼,以眼神示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则从她滑稽的表情上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道:“好吧,是我想多了。我就随口问问,要是冒犯到你了我给你道歉。”
“都冒犯到了才道歉有什么用。”何兮匀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孟韵对许则有亲哥滤镜,她没有怪许则想法天马行空,只是笑了笑说:“为什么这么问?我表现得像喜欢祠哥的样子吗?”
“倒也不是。”许则顿了下,他不能把陈祠跟踪孟韵的事说出来,也不能说自己觉得孟韵像妹妹一样,他忍不住就想多打听点关于她的事,那样的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毕竟他们才认识没几天,一上来就认妹妹未免有点荒唐。
恰好这时陈祠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许则借机转移了话题:“我下去看看。”
孟韵点点头,许则立刻转身朝楼下跑去,边跑还边抒了一口气。
孟韵把何兮匀从太空包里抱了出来,何兮匀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和孟韵眼神交流了一下后飞快地奔下楼,跟在许则身后一路走到了林秀荷的房间。
林秀荷醒了,医生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开了张药单给了苏惠后便离开了院子。
苏惠按照单子上了三楼,这层楼有一间药房,各种常见的中西药都有。林秀荷病了十来年,苏惠也照看了她十来年,大大小小的病她多少都有些了解,医生的药单她也都看得明白,没一会儿就拿好了所有的药,折回一楼的厨房开始熬。
林秀荷闭着双眼靠坐在床头,脖子上皱巴巴的纹路随着她均匀的呼吸缓慢起伏着。
何兮匀从陈祠的脚边绕到了林秀荷的床尾。林秀荷睡的是一张有两层小台阶的木床,床依墙摆放,墙面上挂有图案各异的符纸,还有用各类动物毛束成的主毫,主毫旁边还挂着几张凶神恶煞的面具。
每位通灵师都有贴合自己的面具,在除不同的灵时他们会戴上不同的面具,以防部分恶灵记住他们的样子对他们进行报复。
何兮匀只见林秀荷除过一次灵,那次林秀荷才三十出头,风华正茂,戴的是一张恶龙面具,除的是一个附在将死之兽身上的怨灵,除完后她割下了野兽身上沾染了邪祟力量的毛,将那兽毛制成了一柄拂尘。
再后来,那拂尘便成了何兮匀的贴身神器。
“小、刺刺怎么在这?”陈祠出声打断了何兮匀的思绪。
许则“哦”了声说,“小助理带过来的,她担心你的情况,带着猫找过来了。”
“担心我?”陈祠不解,压着嗓子低声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该不会是杜杭那个死人看我发了停播通知想来逮我吧。”
许则耸耸肩,声音同样很小:“反正我只见到了小助理一个人。”
“算了,带来了也好,我奶这儿有很多现成的符,到时候直接用就行。”
何兮匀无声叹了口气,心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悄悄话?
这密谋的声音,再隔五米她也能听见。
别忘了,她可是耳朵贼尖的小猫咪。
床上的林秀荷忽然轻轻咳了两声,陈祠和许则默契地闭上了嘴,同时看向老人家。
大概过了几秒钟,林秀荷掀开了眼,她将床边的两个长发男人来回反复看了好几次,最后才挑中其中一位,冷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许则指了指自己,表情有点尴尬。
陈祠一把捂住许则的脸,抢镜地向前探头试图引起老人家的注意:“奶奶,我才是你的孙子。”
许则:“……”
林秀荷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