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甜的味道】

尤比拉想起来在血腥味的掩盖下，石洞中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甜味。

找出当年坠海的位置，这么多年过去，她想起的地点只能作为参考。

彼得·帕克让尤比拉描述她曾在石洞中看见的灯塔大致方位，艾尔原本以为会找很久，没想到他只了解大概就直接引她去了河对岸的郊区。

“我记得那边靠海的地方有好几个石洞。”彼得也回了家，等他跟艾尔汇合的时候，他同样背了一个大包。

“那个方位的石洞能看见灯塔，并且附近的树林有一片存放糖果的仓库，我暂时只能想到那个地方。”

他对纽约真的很熟悉，本以为艾尔会问什么，却只听她道：“先去看看吧。”

因官方对飞车帮派的打压，艾尔带着枪不得已绕了远路，等载着彼得到了郊外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在前往彼得说的石洞位置前他们路过了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圈铁网栅栏，铁栅栏深处有十几个仓库。

艾尔在树林前停了下来。

“石洞还在前面。”彼得提醒道。

海鸥的声音响彻天际，树叶刷刷碰撞，以及萦绕鼻尖的海水味。

艾尔把车停靠在郁郁葱葱的灌木丛里，让彼得下来，捡了好几个树枝挡在摩托车上，提着包又示意彼得跟上。

“怎么了吗？”彼得疑惑，想起什么，“我刚才说的糖果仓库就是这里。”

艾尔拧眉：“反叛帮找了很多侦探来寻找安德鲁·凯拉的下落，那天晚上，他们蒙着我的眼睛把我带到了一个仓库。”

铁网栅栏上挂着“私人领地，禁止入内”的标语，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个，彼得也看向栅栏深处仓库的位置。

“是这里吗？”他问道，将手靠近铁栅栏，还未放上去手臂就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接着艾尔也立刻抓住他的手，昂首让他往上看。

铁栅栏很高，顶端位置写着“有电”的字样，字却很小，简直像巴不得被人触碰一样。

“很像。”艾尔说着抬脚顺着铁栅栏外围走去，那晚被蒙上眼睛，感官放大，无论是海风裹挟的咸味，还是耳边传来的叽叽喳喳，都跟这里很像。

彼得又问：“你有闻到糖果的甜味吗？”

她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一股甜津津的味道，但很淡很淡。

彼得跟在她身后，记忆中这些仓库存在了很多年，跟地狱厨房一些老牌工厂一样背靠大集团。

他曾路过这里，当时他还是蜘蛛侠，在协助警方抓了一个罪犯之后，天快亮了。

仓库往海边走有一个悬崖，悬崖虽然也在私人领地的范围内，但那天天气很好，他穿着自制的红蓝外衣干脆就坐在悬崖边等太阳升起。

太阳在一望无际的海上上升，红日让天空破出一道金光，海上也落下影影绰绰的余晖。

看海边日出与看帝国大厦上的日出是两种感受，这里远离中心，更加平静。

“蜘蛛侠？”有人在背后唤他。

他回过头，是一个两鬓有白发的中年男人。

“抱歉，我立刻走。”他以为是自己擅闯被发现，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没关系，你想呆多久都可以。”男人穿着西装，单手杵着拐杖，说话的语气很随和，像在跟老朋友谈话一般，“是这附近发生了什么吗？”

“呃，是的……有一个瘾君子喝多了甘露沿街杀了好几个人，我追他追到这附近来的。”

看见男人露出害怕的神情，他又道：“你放心，我已经把他绑起来交给警察了，他不会再伤害人。”

男人松了一口气，坐到了他身旁，他也看向刚升起的太阳：“我无法想象这个世界失去超级英雄会是什么样的。”

彼得·帕克那时当真顺着他的话认真想象，他也想象不出来。

他在很小的时候曾被钢铁侠救过一命，也曾参观过史密森尼博物院，里面有美国队长的纪念厅，如果世界失去他们那样的超级英雄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个问题时至今日才有了答案——没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超级英雄的世界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世界没有毁灭，时间仍在流逝。

但，有变得更好吗？

等太阳高升，仓库开始运作，他闻到一股甜味。

他记得自己当时问过那个男人，男人笑容绽放，仿佛只是看见了平时见不到的网络名人：“是糖，从国外生产，暂存在这里的糖果，你要尝尝吗？”

男人从定制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袋彩色糖果，是他没见过的牌子。

仓库里这时有人走了出来，似乎是这个男人的员工，他看见蜘蛛侠也相当热情希望合影。

彼得·帕克借口拒绝了糖果。

记忆里，那天只是平凡的一天，唯一不同的是他看见了不平凡的海上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