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下棋。”
他们下的是国际象棋,国王皇后小兵,她一窍不通。
“没关系,明天不上学吧,来来来,我教你。”男人翘着腿,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孙女。
艾尔莫名感到脸烫。
接着,她就在旁边学了一晚上的象棋。
直到窗外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她才拖着疲倦的身体躺回了床上。
.
早上,艾尔听见了敲门声,她迷迷糊糊看了眼时间,9点过。
9点过不早也不晚,但她太困,等她艰难从床上爬起来时,敲门声又没有了,她保持着下一秒又要睡过去的姿态毫不犹豫地躺下。
梦里她还在一遍遍数棋盘上的黑白格,车马象倏然变得巨大,在黑白格上不停追着她跑。
再次醒来,她是被饿醒的,时间已经到中午12点了。
在厨房吃了剩余的盒饭,她就马不停蹄出门了。
跟爱德华·巴克约定取车的时间就是今天,她刚走出慈善会就看见了彼得。
男孩喝着咖啡,手上还提了一杯,他过完马路走到她面前就把咖啡递给了她。
艾尔眨眼:“给我的?”
彼得微微点头:“我听汉斯说你昨晚跟他们学了一晚上象棋。”
汉斯就是那个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孙女的中年男人。
咖啡是焦糖玛奇朵,很甜,艾尔不客气地接过喝了一口:“没错。”
她叹气:“象棋好难。”
“是还睡不习惯吗?”彼得看她萎靡的样子问道。
“不是,挺习惯的,就是单纯的睡不着。”艾尔抿了抿唇边的咖啡渍。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直没问你,你父母就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纽约读书吗?”她之前告诉过他,她老家在堪萨斯州。
咖啡杯捧在手心很暖。
“他们死了,”她看向彼得的深棕色瞳孔,“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男孩像卡住喉咙那般:“抱歉,我......”
气氛微凝,艾尔却忽然咧开嘴角:“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了冒犯的话,然后你的回答类似。”
她开朗的笑容根本不像是在提父母已经去世这种严肃的话题。
【“你跟你父母吵过架吗?一个孩子不会因为跟父母吵架一次就离家出走,他们只吵了那么一次!”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抱歉,我不是......”】
彼得还记得。
“这么算起来,我们在奇怪的地方上还挺相似的,”艾尔站在枫树下,一半红一半绿的叶子落在她的头顶,他强忍着手痒。
“所以没什么好抱歉的,你应该也能懂。”她歪了歪头,艾尔见过很多鬼魂,所以对死亡没那么畏惧,也没那么敬重,但她不太喜欢提自己的父母。
只是彼得·帕克问了,她觉得他们是朋友,所以也就说了。
“你是来找我的吗?”她想了想又问道。
彼得含糊了两句,她没听清。
他深呼吸道:“我说,我陪你一起去取车。”
车行那天他也在,他算好了时间,本来早上九点过就来了,没想到她睡到了十二点。
艾尔还是直直看他,似乎完全没发现头顶摇摇欲坠的枫叶:“我可以自己去的。”
彼得上前,抬手揪住了那片树叶,两人顿时靠得很近。
他的嘴唇很薄,但很红,艾尔的眼睛从他的鼻梁往下停在了他喉结边的小痣上。
她还记得在邪神空间里被他圈在怀里的感觉,他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单薄。
“那里并不安全,”他说着又后退,枫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避开她的视线,“我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