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知晓他们的担忧,却还是坚持要出去,褚绍北伐不知何时才会结束,若是她这边受了威胁不再出门,岂不是让他们得逞,以为将她吓住?
这是袁谢想要看到的,他们想要让她害怕,来威胁谢清安与褚绍,谢蕴偏不让他们如愿。
许是没想到谢蕴还敢照旧去医馆,守在外面盯梢的眼线,在看到谢蕴的马车,疾步匆匆去袁府禀报。
谢蕴做好了今日还会遇到闹事的准备,却不料来的是一位绝色佳人,身着月色流光锦戴着帷帽的女子莲步款款走入医馆之中。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道身影夺取,即便看不清楚面容,也能够感受到帷帽之下角色的容貌。
与谢蕴想必,女子身上的气度几乎才是真正世家大族贵女的风范,回过神后,又猜测这女子来这医馆的目的是什么?
世家大族养着许多大夫,这样家族的贵女怎会到这寻常的医馆中来看病。
谢蕴很快回过神,猜到了来的女子是谁,在她坐到她的面前,掀开帷帽的那一瞬间,谢蕴心中的猜测被证实。
喧闹的大堂不适宜说话,她将女子引入后院,二人相对而立站在银杏树下,女子轻声呵退了跟着的丫鬟,她取下帷帽,细细的打量谢蕴。
谢蕴亦是看着这个面容绝美,雍容华贵的女子,道:“谢姑娘特来见我所为何事?”
谢元朝似是愣了愣讶异谢蕴如何猜到她的身份的,不过很快回神,她对着谢蕴莞尔一笑:“我只是好奇专门来见见你。”
这般温温柔柔,让人看不出她是谢必安的女儿,更是让人找不到理由拒之门外,于是谢蕴按捺住性子,同她周旋。
“谢姑娘好奇什么,是好奇敢于与您父亲作对的人是什么样,还是好奇差点嫁给圣上的女子是什么样?”
谢元朝似是没有想到谢蕴这般直白,愣了愣生,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谢蕴没有等她继续,她对着谢元朝还未反应过来的清澈眸子道:“谢姑娘,若是因为陛下来见我,不必担忧,我与陛下当初的婚约不过是局势所迫,并无私情。”
只一眼,谢蕴就猜出了谢元朝是萧笈画中的女子,即便萧笈那一幅画并无五官,但是奈何萧笈的画技太过传神,若是在没有见到谢元朝那一刻,谢蕴还不能猜到那幅画到底是谁,但是在见到谢元朝的那一刻,谢蕴几乎便能确定。
谢蕴的语气算不得友善,即便是知道谢元朝无辜没有恶意,但是她到底是谢必安的女儿,即便是她未参与她父亲的那些计划之中,但是亦是算得上与她敌对。
只,谢蕴想要说清楚,这份敌对不必牵扯萧笈到其中。
谢元朝脸上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她有些难堪的垂下头,道:“将军夫人果然通透,我知萧笈他不见我不是因为你,只是……”
只是她太过伤心慌乱,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便归结于萧笈变了心,所以想要来看看什么样的女子令萧笈变了心。
看出她的意图,谢蕴缓了缓神色,她知她刚刚的语气重了,谢元朝是真的单纯,不知朝堂的阴谋诡计,恐怕谢必安想要将她送给萧笈,打的还是弥补她与萧笈错过额度名号。
明知不该戳破谢元朝的梦境,但出于私心,谢蕴仍旧是开口提醒眼前这位美丽单纯的女子:“谢姑娘,你可知陛下明明喜欢你 ,却为何拒绝您父亲将你接入宫中的请求,即便是个妃子都不愿意?”
谢元朝听闻谢蕴说萧笈仍旧喜欢她之时眼睛亮了亮,却又在听闻道谢蕴接下来的话的时候,眸中浮现出疑惑:“为何?”
南梁女子合离再嫁之事并非少见,世家大族也多有女儿失了夫君再嫁做他人为妇的事情,谢元朝自萧笈回到健康,在得知她被侯栾关在地牢,亲自去接她之时,本就死寂的念头再度复活。
她与萧笈本就是青梅竹马,少时便两情相悦,若不是她当初被当时的天子萧桓赐旨许给王氏,而萧笈不愿抗旨娶她,他们早已经是一对夫妻。
如今萧笈回到健康,成为了万人之上的帝王,没有人再能够拆散他们了,萧笈却不愿意再娶她。
谢元朝能够想到的便是萧笈嫌弃她曾经嫁作他人妇,又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愿。
她未曾想过还有其他的原因。
谢蕴看着她:“你可知你爹爹为何想要你再嫁给陛下?是因为陛下支持我的夫君北伐,而若是蜀军存在一日,你爹爹与其身后的士族便被打压一日,你爹爹不惜牺牲整个汉人的命运,也要组织蜀军北伐。而陛下未曾同你的爹爹站在同一个阵营,前不久陛下罢免了同你爹爹一个阵营的户部尚书,让不会阻挠给蜀军筹措粮草人去任户部尚书,是不是自这个时候起,本来只是提及过让你与陛下重修旧好的爹爹让你频繁入宫去见陛下?”
谢元朝仲愣,她记得清楚,事实就是如同谢蕴说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