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却将之视作为救命稻草。
让李夫人对与谢蕴有关的东西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的缘由,是李节几乎要病入膏肓了,李节在荆州绝食反抗身体还未恢复,被李夫人逼的心里憔悴断情,加之在总督府岁宴上又饮了烈性的□□为护谢蕴名声撞柱。
接二连三的身体与心里的打击摧残,让李节本就摇摇欲坠,偏李夫人怕夜长梦多,初春冰雪还未彻底消融之时便急切的赶路。
回到蜀中的李节还未好好将养身体,又从袁茯传来的书信之中得知谢蕴委身褚绍,他的主上与多年故交竟然早早就觊觎他的心上人。
袁茯虽是无意,只想报复李节对与她婚事的抗拒,却不知道这一封挑破真相的书信将李节气的当场呕血,而后决绝的要返回荆州去接谢蕴。
李夫人好不容易将李节带回蜀中,自然不会轻易将人放回去便将人关在了府中,对于李节呕血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只觉李节年轻气盛,过了便好了。
不料李节的病却一日重过一日,名贵的汤药灌了下去却没有丝毫的起色,反倒日渐行销锁骨,而李氏族老也渐渐起了要从族中旁支选出一人替代李节培养为李氏下一任家主,这才彻底让李夫人慌了神。
也是因此才有李节给谢蕴的那一封书信那么快的送出去。
如今的李节虽然在病重,却再无往日温润的气度,反倒是这一场病使他阴郁了许多,就连往日看人总是温和的眸子里面都是轻易便能察觉的阴鸷与厌世。
明明在荆州那样逼迫李节也毫不服软的李夫人,在这样的李节面前反倒生出了踌躇有几分畏缩。
若是往日,这书信必然要过了她的眼才会送到李节的面前,现如今却不敢轻易的拆开寄给李节的书信。
她到底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了。
本是闭着眼睛的李节,在听到李夫人说谢蕴寄来了回信时,蓦的睁开双眼,许多沉甸甸的心事压得他许久没有睡好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陡然睁开显得有些可怕。
李夫人愣愣的看着许久都不能从床上坐起来的李节竟然强撑着身子起来接过书信,忽的生出了些后悔。
若是知道谢蕴对李节这样重要,当初她应当采取更为缓和的法子才是。
李节布满血色的眼眸生出亮光,他迫不及待拆开谢蕴给他的回信,而后捡起掉落在床榻上的平安福,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面容枯槁,状似癫狂的大笑无人敢上去打断,李夫人想要知道谢蕴信中说了什么让李节如此,却被李节快速的将信纸折好,他忽的眸子中凝聚出一团漆黑的光,仿佛整个人有了生气。
他神色泠然盯着李夫人命令:“给我寻上好的药材,我要三日便能下床,这李氏未来家主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李夫人虽然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也未曾意识到李节的语气不对吗,只觉李节又恢复了斗志便是大幸,忙不迭的吩咐仆从去请大夫,同时让丫鬟去厨房炖上好的参汤补药。
所有人离开之后,李节一只手撑着床沿,一只手死死的捏着平安福,黑漆漆的眼神盯着荆州的方向,语气阴森森:“褚绍,你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我会一一都夺回来的。”
李节是李氏倾尽全力培养的下一任家主,在他病危之际虽然起了找人替代他的心思,但是若论才干能力,这一代的年轻一脉皆无人能及李节。
他既然日渐康复,族中之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而对于他提出来的要接手族中一部分家业也没有人反对。
毕竟李节早年追随褚绍腾不出手接手家族事务,如今他既然主动提及,自然求之不得。
只过了没多久,族老对于李节的行事生出了担忧,劝他莫要太过激进,万事需徐徐图之,却被李节当场驳斥:“族长们年岁大了,最好是颐养天年,莫要过多插手族中庶务,毕竟李氏,未来还需要靠晚辈不是吗?”
这番话狂妄,但是李节确实也震慑住了蜀中其他望族,将本来摇摇欲坠的蜀中第一大世家李氏的位置保住,故虽然对李节的某些行事看不惯,倒也没有再多言。
不过三月,李节彻底掌控了李氏并令蜀中其他世家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