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楼中一个安静雅致的厢房中,将这出好戏尽收眼底的玄衣公子,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刻意道:“本以为这二人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却不料竟是这般光明正大,公子觉得他们二人的关系如何?”
对面的人淡淡瞥了一眼已经上了楼的一挤人人,语气淡漠:“不知。”
骨节分明修长的指节,端着青玉骨瓷茶杯,茶水冒着的热气袅袅娜娜,犹如天上的谪仙下凡,对着人世间的一切皆毫不在意。
最先开口的人却兀自继续,他兴致勃勃不管对面的人是否在听:“那二人中,有一人是荆州主簿李节,李节是蜀中望族出身,在蜀地始终平衡着褚绍与蜀中望族的关系,还替蜀军奔走绸缪粮草,可谓是褚绍身边很重要的人物,若是将其拉拢在我们这边,便不惧褚绍有二心。”
“是他?”说到李节的名字,对面的人似乎终于提起了些兴趣。
见对面的人被打动,于是更进一步道:“若是这二人关系非比寻常,我们或可利用这女子策反李节。”
这个提议,终于让对面的人有了些寻常人拥有的情绪,他略微厌恶:“本殿所谋之事,还无需利用一介妇人。”喧闹的酒楼,说话之人暗含冷意,他对于利用女子达成目的的手段不屑鄙夷。
闻言袁斐不置可否,从善如流未再提及,只说了“是”字,却不知他心底到底如何想的,二人不再关注那已经上了二楼的一行人,目光落在桌上的棋局之上。
***
李节在进入雅间之后,脸上的笑意方才维持不住,他露出一个苦笑,看向谢蕴有些不甘心自嘲道:“周夫人苦心孤诣,可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他素来温文儒雅,少见这般尖锐,谢蕴却郑重的行了一礼。
今日谢蕴想要的结果便是与李节划清界限,她尚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求不枉费她这么多心思,只这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李节,今日算得上利用了她,谢蕴只得这般表达歉意。
她顿了顿,略微歉意:“民妇今日宴请李大人不过是为了答谢李大人这些时日的相助之恩,不为得到什么。”
谢蕴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是为了推开他,思及此,李节嘴角的苦笑更甚,他沉默了片刻,素来养成的君子风度让他说不出什么重话,只勉强露出一抹笑,道:“这一处酒楼很难定吧,周夫人花了多少银钱,李某来付,你们来南郡的这些时日,作为周惩的同僚,理应设宴招待你们,是李某疏忽了,今日便当李某为伯母与嫂夫人接风洗尘。”
此言一出,令跟在谢蕴身后的周母与周娴有些不知所措,她们不明所以的看向李节又看看谢蕴,想知晓明明往日春风和煦的李大人,今日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钟玄与谢蕴却听明白了李节的意思,谢蕴知晓她的的目的达到了,今日既然已经利用了李节,如何还会再受他这番好意,婉拒道:“民妇代亡夫多谢李大人,实蒙李大人相助甚多,若是今日不让我们做东,心实难安,还望李大人体谅。”
闻言,李节不再说什么,他走到桌前,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拿起面前的著子,将每一道菜都碰了一下,而后起身朝着谢蕴告辞:“多谢伯母与嫂夫人款待,府衙中还有诸多事情等李某回去处理,便不多留了。”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雅间门口时,他在那处顿了顿,而后打开门不再犹豫,大步离去,李节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他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