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一天的大小姐,他实在是懒得再虚与委蛇,要不是这翠竹背后有夫人的影子,投鼠忌器,对于这种背叛之人直接逐出去也就罢了。如今倒是要费些手脚工夫了。
随即,墨煜城咬破手指,将真气凝于一指,在翠竹的额头上勾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
翠竹一怔,发觉自己身体仿佛被定住,完全动不了。
此乃天族血契之术,天族长于符文、阵法,身为天族帝子,墨煜城虽在此道上天份寻常,不曾过多钻研,但多少还是会一些的,以免为人耻笑。
天族本是人族分支,与普通人族相比,天族人身上往往会有天纹,前世的墨煜城左手背上便有天纹。
此纹又被称之为天语,有些天族大能可以凭此纹沟通天道,引用天地之力以布大阵,所以天族之人阵法的天赋颇高。
而血契之法,虽是天族所长,但人族也不是不能用,只是显得鸡肋罢了。
一来只能用于境界远低于自己的人,二来天族之人可轻易抹去契文,故而人族几乎无人会修习此法。
但用在此界却有奇效,若无人懂得绘制此法,便是金丹真人亲至也是解不开。
待画完符,只见金光一闪,那血色便沉入额头之中,不留半点痕迹,翠竹身子一晃,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却一无所获,心中有些疑惑。
片刻之后,她的头突然疼了起来,仿佛有无数根针从头顶穿进身体里,如小蛇无孔不入地朝着四肢散去。
浑身痛苦地痉挛着,直至瘫坐在地,她的嘴唇不停蠕动着,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以后若听话,我便留你一命,既往不咎,否则,我便将你炼成傀儡,用着也放心,想必夫人也看不出来。”
血契最为可怕的一点便是能够侵吞神识,如傀儡一般任人摆布,外观却与常人无异,难以分辨,可谓人傀,用来卧底真是再好不过。
但不到万不得已,墨煜城不愿如此,一者修士顺天而行滥杀凡人有伤天和,于修行无益,二者这种低级傀儡除了用于宅斗便没有半分用处,还得浪费精力操控,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背主求荣之奴,你莫非真觉得我死后,那蛇蝎妇人还能容得了你不成?”墨煜城声音清冷,带着几分神识威压,令人不寒而栗。
过了许久,才觉得惩罚的已经够多了,心念一动,翠竹身上才终于轻松下来。
她瘫倒在地上,牙齿还在打颤,半天说不出话来,望向墨煜城的眼神只剩下恐惧。
许久后才下定决心,解下腰间的香囊,恭恭敬敬地奉上,“…奴婢,奴婢自当以小姐为重。”
墨煜城接过香囊,在指尖把玩了一番,闻到上面萦绕着一缕异香,想必是为了遮掩毒药的气息。
随后解开,取出一抹细粉捻了捻,不出所料,果然是一种慢性毒药,乃九叶断生草碾碎而成,长期服用可断绝体内生机。
望着粉尘流过指尖,墨煜城若有所思。这草生长环境要求严苛,在天界仅有少数种植灵药或者炼丹的门派有培育,野外极少。
更主要的是,野外生长此草的地方必定会有高阶蛇妖,因为此草对蛇类是大补之物。
“这药是谁给的?”
“自然是夫人,”翠竹差点脱口而出,却突然意识到墨煜城问的应当是这药是谁制给夫人的。
于是连忙改口道:“前段日子,夫人身子不爽,有请过宋药师诊治,这段时日小姐昏迷,其余药师束手无措,也是宋药师配的药。”
“他是什么实力?”
自己重生于云若遥之身,原主生机当已断绝,这宋药师名义上是诊治,实则怕是将她往西天路上又送了一程。
“这…”翠竹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发问,“奴婢不曾听说过宋药师有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