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漓:【谢谢,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
消息发出,再无回应。
屏幕熄灭,车子正好驶入乔家别墅。
管家在门口等候,乔澜紧挨着乔漓进门。
客厅灯火通明,屋内暖气融融,可乔漓仍觉寒意渗透皮肤。
行至客厅,乔父乔母分坐长沙发两端,脸色阴郁如冰。
“爸,妈。”两姐妹同声唤。
乔母腾地站起,一步一步逼近,直直凝视乔漓,声音锐利:“你有没有蓄意去接近蒋时岘?”
单凭一张爆料的照片,乔母难以判断真假。
闻言,乔澜急忙开口解释:“妈,事情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说——”
“你给我闭嘴!”乔母狠狠瞪乔澜,“被卖了还给人数钱,你有没有脑子!”
说完继续看向乔漓,一字一顿地问:“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目光相接,乔漓唇瓣微动,紧攥双手,“有。”
“你——”
乔母眸光似裂,抬手便朝乔漓扇去。
啪!
巴掌声响彻客厅。
乔漓往后一踉跄,乔澜挡在她身前,生生挨下这铆足劲的一巴掌。脸被打偏,乔澜左脸瞬间浮现红肿的指印。
“姐!”
“景芸!”
乔漓扶住姐姐,双眼泛潮;
乔旭成快步过来拉住妻子,表情不虞。
“你个蠢货。”景芸抬手直指大女儿,“人家抢你未婚夫,你还护着她,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我怀孕了。”乔澜平静地与母亲对视,眼底如死水微澜,“是我求漓漓帮忙,她是被我连累的。”
“什、什么......”
景芸瞳仁震动,乔旭成亦是震惊得失语。
好半晌,才找回声音,景芸指尖发颤,问:“是谁的?”
“孟谦承。”乔澜面色唇色皆白,“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
又是几分钟安静,景芳忽得笑了,捂着心口连连说好,眼神似刀,似要扎破乔澜身体。
忍无可忍,扬手欲再给她一巴掌。
乔漓迅速去挡,乔旭成亦使劲去拽拖濒临失控的景芳。
巴掌偏离轨迹,尖利指甲擦过乔漓侧脸,下颌线上方被划起一道血痕。
低嘶一声,乔漓抬手,指腹沾到一点血丝。
“够了!”
乔旭成低吼,然后高声喊管家,“带她们俩上楼,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房门。”
管家战战兢兢应下。
姐妹俩走向楼梯,身后父母的争吵愈渐白热化。
“都是你惯的,一个个胆子大的没边!”
“你好意思怪我,女儿不是你带的?!”
“当初是谁......”
走进卧室,管家拿来医药箱,而后退出去。
乔漓没理会伤口,和姐姐互发消息确定对方没事后,便坐到飘窗上发呆。
外头天灰蒙蒙,雨欲下未下,像是憋着股气,与乌云较劲。
屋里没开灯,不知过了多久,叩门声响起,乔漓以为是佣人上来送饭,应了声。
房门打开,管家走进来,恭敬道:“二小姐,蒋先生来了,夫人让您下楼。”
乔漓愣住,呼吸一窒。
蒋先生?
他怎么会来?
问佣人也是无解,乔漓没多言,只说知道了。
整理衣着仪容,脸上伤痕明显,她皱眉,有些犯难。
-
十五分钟后,乔漓缓步下楼。
客厅里,男人身着高定,气质冷肃。乔父乔母与其交谈,心情逐渐从诚惶诚恐转为欣喜。
听到脚步声,景芸不禁担忧,乔漓脸上的伤......怪自己不该太过冲动。
“咳咳咳——”
人未到,声先至。
乔漓戴着医用口罩,慢吞吞地走过来。
景芸一怔,随之松口气。
小女儿的确机灵,如此便将体面维持住了。
“漓漓,快过来坐。”
语气温和,态度转变之大,与傍晚时判若两人。
乔漓应好,走向沙发。
蒋时岘掀眼看她,问:“你怎么了?”
乔漓又假咳几声,“咳,有点感冒。”
“......”
气氛稍凝,乔旭成忙打圆场,朝景芸道,“时岘匆忙过来,还没吃晚饭,你快让厨房准备餐点。”
“好,我马上去。”
“伯父伯母,不必麻烦。朋友组了局,我得过去一趟。”稍顿,蒋时岘话锋一转,沉声问,“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带乔漓去露个面。”
话已至此,乔家二老无法不答应。
很快,乔漓跟着蒋时岘走出别墅。
商务车开启自动门,两人上车。
“口罩摘了。”蒋时岘说。
乔漓偏过脑袋遮掩心虚,瓮声瓮气:“咳咳,不了吧。别把你传染了。”
“演上瘾了是吗?”
男人低嗤,声线沉冷而敏锐,“摘口罩,或是我去问你父母,你选。”
汽车迟迟未启动,原来意在此。
乔漓后脊紧绷,没办法,只得摘下口罩。
车内昏暗,凝固的血痕颜色加深。
蒋时岘目光一凛,皱眉:“你家处理问题的方式就是动手?”
乔漓垂敛眼眸,指关节绞紧,语气没什么说服力,“不是......”
没再问,蒋时岘示意司机开车。
密闭空间压迫感陡升,在车将要驶离别墅区时,男人出声让司机靠边停一下。
街道旁,药店招牌明亮醒目。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乔漓开口:“不用了,小伤口很快就——”
没搭理她,蒋时岘径直下车。
不到一刻钟,他从药店出来。
高定衬衫束于西裤,勾勒出男人劲瘦的腰身。
待车门打开,乔漓匆忙移开视线。
车子平稳启动,挡板升起。
蒋时岘拆开纸袋,用棉签沾点药膏,“转过来。”
乔漓配合侧转上半身,男人抬手给她涂药。
膏体清凉,丝丝缕缕渗透伤口,缓解干痛。
路灯光线切入车厢,与昏黄暖灯交叠。
二人视线偶尔相撞,再分开,下一刻又黏连。
乔漓略感尴尬,将目光落向车座,找话题打破沉闷,“那个......你不是在江城出差吗,怎么过来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还要过来?
乳白药膏均匀覆盖血痕,蒋时岘将棉签丢到车载垃圾箱,抽湿巾擦手。乔漓余光瞥去,瞧见他五指指骨分明,冷白修长。
“我为什么过来,你心里没数?”
乔漓心口一紧。
“你给我的方案,你认为合理吗?”
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没想到是因为方案,乔漓不解地问:“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这明明是对他最有利的公关方案。
“如果你是站在乙方角度,这方案自然没问题。”蒋时岘定定地注视她,“可你是乙方么?”
乔漓怔住,呼吸阀门似被扼住。
蒋时岘拿起平板往她膝上一放,声音低沉:“重新做。站在蒋太太的角度思考,什么方案对你我最有利。”
乔漓眼神迷茫。
事到如今,他不打算和她解绑吗?
她还能是蒋太太吗?
“发什么呆。”
蒋时岘语气严厉,比她接触过的任何一个甲方都要霸道,“赶紧开始,做不完别想回家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