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姐姐!真是你!”陆才瑾眸中霎时绽出光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却在离她半步时猛地刹住脚: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
荀蓉轻笑一声,抬手替她拂开散乱的鬓发:“小瑾妹妹生得这般招人,我寻你自然轻而易举。”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荀姐姐怎么还是这般......”陆才瑾耳尖微红,声音渐低。
“嗯?”荀蓉笑了笑,微微倾身: “不请姐姐进去坐坐?”
陆才瑾这才恍然回神,连忙侧身让路:“是我失礼了,姐姐快请进。”
荀蓉莲步轻移,绯色裙裾扫过门槛时忽而一顿,与她道: “方才听门房说,妹妹正在休憩,说来,我倒是想瞧瞧妹妹的内室,不知……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陆才瑾有些涩然: “只是房间杂乱,姐姐瞧见了莫要笑话。”
内室里,荀蓉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略显凌乱的床榻上。锦被半卷,枕畔还留着方才小憩时的压痕。她眉梢轻挑:“看来,我确实打扰小瑾妹妹休息了?”
“怎会!”陆才瑾急急摇头,杏眸澄澈: “荀姐姐能来寻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哦?”荀蓉忽然转身朝她逼近: “这么喜欢我来找你?嗯?”
陆才瑾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后退半步,却忘了身后就是床榻台阶。足下一绊,整个人顿时向后仰去——
“小心。”
荀蓉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肢。陆才瑾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带进一个带着梅子清香的怀抱。
她抬眼对上荀蓉近在咫尺的眸子,那眼底似有流光辗转,恍若星河倾落。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方寸之间,陆才瑾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睫毛投下的淡淡阴影。荀蓉的指尖还停留在她腰间,温度透过裙衫,灼得人心头发烫。
“怎么还是这般冒失?”荀蓉低声轻笑,气息拂过她的鼻尖: “若非我及时,你岂不是要摔疼了?”
“荀姐姐……”
荀蓉的指尖如蝶栖落,轻轻抚过陆才瑾的脸颊:“小瑾妹妹此刻的模样当真动人,姐姐我越看越是怜爱呢。”
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起来,陆才瑾只觉脸颊发烫,心跳如擂鼓。她慌乱地从荀蓉怀中退开,强作镇定道:“姐姐说笑了。”
指尖的温度骤然抽离,荀蓉也不恼,只是含笑看着她。陆才瑾如梦初醒:“姐姐不是要寻姜书梨么?我知她在何处,可要我带你过去?”
“不必。”荀蓉踱步至窗边,指尖拨弄着盛放的腊梅: “我自然知道她在哪儿。”她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掐断一朵将开未开的腊梅: “只是她身边......似乎有了新人呢。”
“新人?”陆才瑾蓦地抬头: “姐姐此话何意?”
“怎么?”荀蓉转身,绯色裙摆扫过地面: “你竟不知情?”
见陆才瑾茫然摇头,荀蓉忽然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语意幽幽:“罢了,原不该由我多嘴。”
“姐姐!”陆才瑾忙上前抓住她的衣袖: “若还当我是妹妹,便请直言相告。”
初冬的薄雾笼罩着夏舍,门前那株合欢树早已褪尽繁华,枯枝在寒风中轻轻摇曳。白灵子推门而出,忽见一抹浅粉身影静立树下。
姜书梨一袭罗衣长衫,衣袂间绣着细碎的梨花纹样,在萧瑟的冬景中格外醒目。
她微微仰首望着树梢,侧脸在斑驳光影中显得格外清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灵子倚着门框,调侃道:“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竟有仙子临门?莫不是嫦娥耐不住广寒清冷,特地来寻我解闷?”
姜书梨收回目光,淡淡瞥她一眼:“白灵子,我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
“哦——”她故意将这个音节拖得老长: “难怪呢~如今你与宋小郎君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舍得撇下温香软玉,跑来与我叙旧?原来是有事要'求'我呀。”
她特意咬重了那个‘求’字,眉眼间满是促狭。
自姜书梨与宋凝霜相好后,白灵子早摸透了她的脾性。当年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罗刹’,如今虽依旧端着架子,眼底却有了温度。尤其是被戳破心思时,那强作镇定的模样最是有趣。
姜书梨闻言,眸色微冷。
白灵子见她神色一冷,便收了玩笑的心思,讨好地笑道: “姜书梨,我方才说笑的。说吧,你要帮什么忙?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我定当竭尽全力。”
“上刀山?”姜书梨打量了她一眼: “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修为,怕是连刀山脚下的台阶都摸不着。”她忽然转身,粉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不过这下火海......”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
白灵子心头突地一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