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她还没睡醒。

慕白芷无奈叹了口气，难得看到江舟这么可爱的模样，心情难得放松下来，紧绷了不知道多久的弦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清晨明媚的阳光似乎也在映照着她的心情，鼻尖是薄荷味道的清列香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在温暖的阳光中。

“妈妈，江阿姨......”小丫头屁颠颠地窜了过啦，跑到半路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稀里糊涂懒洋洋的江阿姨，以及妈妈脸上那温柔的快要滴出水的笑容，那可是她考了好成绩都没看到的表情。

怎么说呢，磕到了磕到了。

“啊.......”难得发出了干物气息满满的声音，江舟又在餐桌上拱了拱，最终还是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万般无奈之下她撑着腰坐了起来，仰头被阳光晃的睁不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眼前的身影。

“早啊。”她咕哝着，终于是清醒了几分，回了回神，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抓了抓因为没有搭理乱糟糟的头发，看清了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是什么。

“你还会做灌汤包？”她有些惊喜地开口，也不管还生疼的舌头，又在包子上啃了一口，浓郁的汤汁在唇齿间炸开，江舟有些享受地眯起眼睛，“难得早餐这么丰盛，以后我可得多去你那里蹭饭。”

“喜欢就多吃点。”慕白芷笑着拉开椅子坐在江舟对面，把桌子上简单但丰盛的早餐推向江舟，温暖的阳光柔柔地洒落在餐桌上，清晨丰盛的早餐总会让人有一天的好心情，给人足够的动力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糟心。

美好的心情几乎在离开房间的瞬间便已经烟消云散，房间内依旧一地鸡毛，为数不多的几件装饰品碎成了一地的残片，就如同她的生活，努力装点过后又被轻而易举地砸的稀烂。

打了家政的电话，她将沙发简单收拾了一下，沉默地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她却难得没有显露出多少疲惫，如果放在之前，她自己一人免不得会落泪，心虽已麻木，但伤口被戳中终究还是会疼的。

女儿很乖已经自己去学校了，这是支撑她从头至尾走到如今的动力，星瑶是个极懂事的孩子，很让人省心，却又让人心疼，在最应该天真烂漫的年纪，把本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性格压制。

按动手指将银行卡的密码输入，几乎第一时间便被接收，随机陷入了一片沉默，连一句浮于表面的谢谢或是关心都没有。

“......”疲惫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将手机随手丢在一旁，仰头看着并不算遥远的天花板愣神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仰头看去便见到江舟那似乎总是阳光灿烂的脸颊。

“还好吗？”她伸出食指摁在了慕白芷的额头，力道不轻让人不自觉地向后仰，又被一双温暖的手托住。

“没事。”慕白芷扯着唇角，似乎是想露出一个笑容，但终究没有这样的力气，她想要抬头，身后的人却又不肯放过她，手指很不老实地摆弄着她的头发，痒痒的暖烘烘的很舒服。

“别硬撑着了，你又不是超人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扛，弦绷得太紧是真的会断的。”

“可......”

“呐呐，生活可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喉咙微微蠕动，慕白芷的眼眸忽然暗淡下来，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力气，软软的瘫在沙发上，声音闷闷的，“可是江舟啊，如果我不绷紧琴弦，我的孩子哪里会有诗和远方。”

“......”房间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江舟的手微微停顿，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话语卡在喉咙中怎么也吐不出来，努力工作......

“我......对不起。”良久，江舟难得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

“嗯？”有些奇怪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江舟格外认真的脸颊，“为什么，要道歉？”她有些奇怪地问，

“嗯......”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江舟眼眸微微低垂，半长的金色长发垂落在耳畔，迎着温暖的阳光，就好像要融化在清晨温暖的光中，“之前工作上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

“没事的。”慕白芷笑了笑，眼前这人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莫名想起了金毛，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揉一把，她抬起手捏了捏江舟鼓起的脸蛋，冰凉的手指感受到了温暖，眼前的女孩总是这样，坦率阳光，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却总能给人以力量。

“不，这个是真的需要说对不起的。”感受到了指腹划过皮肤的冰凉，江舟低着头，认真盯着慕白芷带着明显疲惫的眼眸，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夜晚醉酒的她，以及那天反复被催促的方案。

心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她大致猜到了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自以为是自己帮到了她，归根结底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与偷懒。

“......”女人只是笑着，疲惫却又温柔，可她越是温柔江舟越是感受到排山倒海般的愧疚感，头又低了几分，脸颊却在此时感受到了皮肤相贴的触感，微微愣神之后，鼻腔中被清列的檀木香气所充斥，这是慕白芷特有的味道，也不知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没事的，以后努力加油吧。”她温柔笑着，即便难掩疲惫，却有着都属于她的母性的光辉，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江舟真的在她身上看到了江妈妈的影子，虽然之前总是老女人老女人地叫，但慕白芷的容貌看着并不比自己大多少，明明应该是姐姐来着。

这么想着，江舟嘴巴便不自觉地说了出来，她在慕白芷侧脸上蹭了蹭，像只粘人的猫，“你怎么和我妈一样，明明该叫你姐姐的。”

“嗯？”挑挑眉，慕白芷揉了揉贴在自己身边毛茸茸的大脑袋，手感真的好像在撸狗，心情难得放松，她有了调笑的意思，迎着阳光她眯起眼眸，“那，叫声姐姐来听听？”

“唔......”似乎没料到慕白芷居然会开玩笑，江舟脸色不自觉地红了，张着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良久仿佛是鼓起勇气般，她张开口，

“姐......”第一个字刚刚滑出喉咙，走廊中便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两人在此时猛然回头，便见到了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的江辰。

二狗子的嘴巴张大到可以塞进一颗鸡蛋，他愣愣地看着房间中的两人，说话声音都是结巴的，“那个，那个，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但姐姐，你们没关门......”

“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