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在指尖滚动,金发扎成高马尾,精致脸颊之上不知是兴奋还是醉意掀起了诱人的红霞,酒瓶滚动人群发出了欢呼,江舟甩手将已经空了的玻璃瓶子扔进垃圾堆,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其实这种酒喝起来很有讲究,比如柠檬,比如虎口上的海盐,可惜江舟不喜欢那些,在她的认知里,酒如果不能大口往下咽,那将毫无意义吗,管他暴殄天物呢,谁在乎。
被备注成二狗子的青年笑了笑,随手又起了瓶价格不菲的酒,也懒得看是什么,给江舟面前的被子倒满,“姐,你看那边那个,怎么样?”
顺着手指的方向,她看到吧台卡座上坐着一个白衣服的姑娘,江舟眉头微微皱起,倒也不是嫉妒之类的情绪,那姑娘美则美已却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安觉,就好像在她的周围形成了单独的气场,闲杂人等没入。
“她是?”转头看向青年,江舟皱起眉头,眸光中神色莫名,却丝毫看不到醉意,她酒量向来很好即便如此豪饮依旧感受不到丝毫的迷糊,
“啊?姐你也不认识吗,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来的。”青年挠着头似乎也有些困惑,“还想着姐你要是认识就帮我介绍一下来着。”
默默翻了个白眼,江舟离这个白痴弟弟远了点,就说这家伙叫自己出来喝酒准没好事,这个叫做江辰的家伙最近是不是有点欠揍了,沉默片刻她勾起唇角看向了身边笑嘻嘻的青年
“江辰,我记得老妈上次给你安排相亲,还是我帮你应付的,对吧,还记得你的理由......”
话被青年捂了回去,他一头冷汗地看着自己家的姐姐,双眼中尽是哀求,哎呦我的个亲姐啊,您老人家可别说了。
“想追姑娘自己去,快滚快滚。”将这个讨厌的家伙推开,江舟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酒桌上,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个桌面上的新建文件夹,要不......回去?
念头一闪而过便被激烈的音乐震散,管他呢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还能借此刺激那个老女人,虽然会被疯狂数落,但管他的。
电话在此时响起,皱眉看了眼打扰自己兴致的家伙究竟是谁,随机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推开一众身影,终于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了自己亲爹的电话,这个唯一能够镇压无法无天的江舟的存在。
“啥事啊老爹。”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男人沧桑而沙哑的声音,听了片刻,江舟面色略微有些古怪,看着发来的地址以及一串数字,
“我这是被逐出家门了?”
应酬依旧持续,酒水撒了一地,男人似乎终于满意,他打着酒嗝满脸通红地看着慕白芷,感觉随时能滴下油来的手掌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已经被酒水浸透的衬衫蹭上了黏糊糊的黑色液体。
令人恶心,但终究算是结束了,只要明天把方案交上去,就.....
这么想着她又想起了那个令人头疼的下属,已经下过通牒了,这样总不会出幺蛾子了吧......
醉意不断冲击着大脑,撑着最后的清醒把那个肥胖的家伙送上车,眼前的世界扭曲旋转,脚下的高跟鞋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慕白芷踉跄几下整个人栽倒在了路边的绿化带中,草丛中的枯枝刮伤了皮肤,但好在衬衫为她阻挡了大部分的摧残,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将高跟鞋拎在手中,胡乱抓了抓自己凌乱的长发,慕白芷微微抬眼,看着眼前仿佛近在咫尺的,车水马龙的人间。
唇角勾起了点不易察觉的的笑容,就说嘛,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活的好好的,不是吗,胃里的酒液依旧在翻涌,其实醉酒之后并不是意识模糊而是越发清晰与敏锐,连带着还有身体上的不适。
车肯定是不能开了,这附近并不在代驾的接单范围内,叫车也比较麻烦,看着已经彻底暗淡下去的天色,身边的行人越发稀少,即便有人经过在看到这副模样的慕白芷也会皱眉躲远。
好吧看来活的也不怎么样啊。
不知是无奈还是自嘲,慕白芷难得笑了起来,揉着已经隐隐肿胀起来的脚踝,好在这里并不是完全没有车辆经过,等待半晌终于是搭上了回家的车。
与此同时,雅居小区二号楼三单元四层的大平层,一群搬家工人正在吭哧吭哧地将家具一股脑地塞进这个已经装修好许久却无人居住的房子。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已经大大超出了正常工作时间,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提老板给了双倍的工资,他们干的更加卖力,这种大客户可不多见,打好关系未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新生意上门。
带着微微的酒气,江舟盯着自己接下来即将长久居住的地方,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看自己隔壁的房间似乎已经有人居住,看来需要准备一些见面礼物,也不知道他或者她会是什么样的人。
房间直接便能居住,也不用担心自己今天会无家可归,结清了搬家工人的双倍工资,江舟忽然有些发愣,仿佛从热闹喧哗的游乐场跌回了安静的家,一下子心里空落落的,好在这样的情绪并不会在她的身上停留过久。
摸出手机习惯性地想要打个电话,却最终没有按下,已经挺晚的了,该休息的已经睡下而在H的这会儿打电话容易坏人家好事。
“要不,睡了吧。”
这么说着江舟却没有丝毫困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忽然她耳朵微动,走廊中传来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凭借多年穿高跟鞋的经验来看,她似乎受伤了?要不要去看看......
就当是和新邻居打声招呼,这么想着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快步来到门前,透过门外监控看去,却也只看到黑色西装包裹中,高挑却又纤瘦的背影。
感觉......有些熟悉?
手掌微微僵硬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并没有看错,她猛地压下门把手,却还是因为刚刚的愣然慢了半拍,仿佛就是命运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眼前的房门已经关闭,只留下还没熄灭的声控感应灯。
“是......那个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