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情况急速转变,江卿遥先接受了现实,那就是曾经和她一起逗猫惹狗,无事生非的好友,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公主,现在还仗义地要为自己出头。
可是这头谁敢出啊,所谓赵晏晏式出头,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人一巴掌。放在之前的冀州乡下倒也罢了,这里可是京城,是皇宫,水深万丈,随便一个波涛就能把人搅碎。
江卿遥陪笑着上前把人拦住:“是我先犯的事,理应受罚,你别激动。”
赵晏晏顿了一下,盯着江卿遥的脸,又指着沈妃木木地说道:“你在怕这个女人吗?”
江卿遥心头一惊,就听赵晏晏接着淡定道:“阿遥,她不过是来伺候我父亲的妾室而已,你不用害……”
话还没完,江卿遥急得上前一把将她嘴给捂上,后背已经感觉嗖嗖地发凉了。她不用转头,都能想象得到沈妃是个什么表情。
果然,便听得一道冷得渗人的声音,幽幽传来:“长公主殿下发病,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带公主回宫休息。”
周围的宫女显然也察觉到了情况大为不妙,心下一横,上前就要掺着赵晏晏离开。
“走开,你凭什么关我!”
赵晏晏受了刺激一把把所有的人都给推走,冲上前去揪住沈妃的衣领。沈妃自出生就是世家小姐,入宫后步步高升,何曾受过此等冲撞,一时慌着惊呼起来。
“沈妃娘娘!快,快来人阻止啊!”
周边之人惊呼起来,却犹豫不敢上去,唯有江卿遥和江莹华眼神一对,诡异地默契上前,抱着两人想要将人分开。偏偏这两人死缠在一起,还身份不凡,让她俩都不敢怎么用力。
眼睛皇家威严即将碎成一地,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传来:“这是在闹什么?”
短短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和声音,在场的人缓缓转过头,不等看清容貌,只瞧见正黄色衣袍上的龙纹,除了赵晏晏,扑通一声全跪下。
“陛下金安。”
皇上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有些衣衫不整的自家妃子,脸颊绯红,眼角朦胧,楚楚可怜。然后又将目光移到罪魁祸首——自家女儿身上,腰板挺直,骄傲抬头,毫不知错。
皇上的眉头皱了几分,语气也带了点怒色:“这是在闹什么事情?”
“爹爹,她要关我!”
赵晏晏哭闹着指向沈妃,沈妃不紧不慢地叩头答道:“回陛下,臣妾邀请各家贵女前来举办赏花宴,不想长公主殿下突然闯入,臣妾未能及时阻止,导致了此番不堪局面,是臣妾之过。”
江卿遥悄悄瞄了眼沈妃,句句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句句不提赵晏晏的不好,可是抬起一张脸又在无声控诉。皇上自然反应出其中发生了什么事,自家的疯子女儿跑来捣乱,还发疯伤人。
“为何要突然闯入,惊扰沈妃和各位贵女?”
皇上的语气听着平静,可江卿遥感觉周围气压有点凝重。
“我来找朋友玩。”赵晏晏懵懵地答道。
“哪位朋友?”
江卿遥手脚冰冷,旁边的江莹华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警告她不要认下。
她知道,现在在外面,她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身后的家族,绝不能躺进这趟浑水里。
但是……她可以事后当做弃子被家族抛弃,但她不能抛弃赵晏晏。
江卿遥深吸一口气,握住赵晏晏的右手,抬头道:“回陛下,是臣女。”
“倒有几分骨气。”刚说完一句平淡的褒奖,下一刻又问道,“既然此事由你而起,你便说说该怎么负责吧。”
江卿遥磕了个头,挺身答道:“皇宫之中,事事皆有章法,自当依法处置。只是此事由臣女个人而起,还望陛下不要牵连臣女身后的家人。”
“准。”
皇上招了招手,身后的老太监上前,尖声尖气地请道:“还请屈尊,随老奴走一趟吧。”
“好。”
今天这遭是躲不过去了,江卿遥认命一般地起身,松开赵晏晏的手,跟着老太监离去,赵晏晏慌忙伸手阻拦:“爹爹,不要杀阿遥!”
建元帝使了个眼色:“紫苑,把她带回宫去。”
一直站在后面的宫女上前,把赵晏晏架了起来。
“紫苑,你放开我!你快去把他们拦下,他们要带阿遥走!”
赵晏晏挣扎,始终无法挣脱束缚 ,紫苑拉着她边走边小声劝道:“殿下,咱们先回宫。”
“我不回去!你放开我……阿遥,阿遥!不要跟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