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眼不见心不烦地把这一堆垃圾暴力塞进桌箱。
这堆杂纸课后的归宿就是兰迪后衣领!
林青在心虚男讨好的目光中发出矜贵地轻哼声,恢复表情后低头阅读起自己不在时好友帮忙记录的笔记。
虽说有提前学习课程,但论起对于知识的理解和储备量,还是饱读诗书的教授亲口讲述得好。
不紧不慢的清脆鞋跟声盖过堪称安逸的自习铃。一位身着褐色巫师袍抱着厚重书籍的女士来到教室,周围熙攘声逐渐减弱,最后归于死一般的宁静。
林青抬头,正好对上了红松女士探究的视线。
旁边是兰迪夹带怨气地小声嘟囔,“怎么又是红松女士?她的晚自习……”
剩下什么林青没听清,他四处张望了一眼,瞧大家面色……应该没什么好体验。
他跟大家一样合上课本正襟危坐起来,余光瞥见晚一步到场的三年级学长学姐时,眼底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报告!”
刚被魔力合上的大门被人粗暴推开,短发女生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依靠在门框上。
“我的自习课不允许迟到。”
女人重重合上摊开的书本,力道大到造成一小股风浪,将她过长的刘海吹开,露出那双饱含不愉的双眼。
学姐弯腰,态度诚恳地朝她道歉:“抱歉女士,我们在路上帮助了一只被施魔法的青蛙才……”
女生身后走出一位男士,很眼熟,甚至与自己对象有过节。
巴尔的校服外套不知丢哪去了,露出大面积沾染不知名植物汁液的白衬衫内搭,氧化在上面留下斑驳痕迹。
看两人凌乱的发型和脸上莫名红晕,女人不知信没信,坐回到椅子上继续翻书。
“哇,我敢保证他们一定是出去打野/战了。”
兰迪向前屈着身体,饶有兴致望着两人幸灾乐祸道:“那女生是布兰妮家族的吧?这事捅出去她估计要被父母送去女子学院待一辈子。”
冠以美名的女子学院,实际上是包含多种酷刑的监狱!
“巴尔不用负责吗?”林青歪头,“我以为他至少会娶她。”
兰迪摇摇头,瞧了眼巴尔继续说:“怎么会,你知道巴尔是怎么来的吗?他……”
“布鲁托先生,请你安静。”
话说道一半就被严厉的女声打断,刚长出来的气势被一盆凉水扑灭。兰迪不敢直视教授的眼睛,只好低着头大声朝她道歉。
诡异又低迷的气氛被下课铃冲散,低头瞧见红松女士迈步走出教室后,坐在靠椅上的学生纷纷吐了口气,脸上露出终于解放的表情。
林青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他反手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腰道:“她的自习课一直都这样吗?”
兰迪没什么贵族包袱地趴在长桌上,他侧着脸盯住教室门口,没什么力气喊:“所以你懂了吧,搞不懂为什么她能抽到这么多次名额。”
看管学生晚自习的老师是由教授们自行抽取分配,两个年级加起来一共有十七名教授,红松女士是如何做到每周必有两天出勤的?
不去多想,林青松了松筋骨起身催促同桌:“快点回去吧,等下寝室还要上报人数。”
兰迪撇撇嘴,此时有些羡慕就住在教师宿舍隔壁的林青。
——
太阳升起,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斯德叼着牙刷,镜子里的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抬着。
林青顶着凌乱酷似乞丐的造型打开浴室门,还没睡醒的他靠习惯赖在了斯德身上。
“不想起床。”他搂住斯德的腰,闭着眼胡乱在他背上蹭。
漱口功夫斯德已经清醒,他盯着镜子里浑身上下写满困倦的人影,无奈道:“没必要跟我一起早起,今天你不是没课吗?”
林青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腰,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道:“有我这种陪你上选修课的对象你就偷着乐吧!”
斯德吃痛闷哼一声,脸上笑意越发清晰,他转身捧着人脸重重亲了一下,夸赞道:“那我命可真好。”
来到漆黑瞥见不到一丝光亮的教室,里面潮气与低温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林青佝偻着身影畏畏缩缩地跟在斯德身后。尽管男人多次跟他解释公开课其他年级学生也可以上,但林青还是学着像寻常蹭课学生那样,将老鼠人演绎到极致。
“话说,你们这节课讲的是啥?”
坐到位置上,林青兴致勃勃地四处观望,余光看到一个眼熟人士立马原地缩头当起不倒翁。
斯德:……
他拽住林青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曲起指节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语气里满是纵容道:“你啊。”
“也不知道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分明是责怪的语句,却能从中听出愉悦与窃喜。
被戳穿的林青捂着脑袋鼓脸颊,扭过头赌气道:“那我走,我回去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