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的右手松开正在不断蜕皮的青蛙,轻轻一挥,带着一身皮屑的青蛙回到了湿润的饲养箱内。
将幼虫摁在木质砧板上,红松夫人取出一把鲸骨制成的小刀,取幼虫尾端三分之一处切开,从中抽出一个绿色的囊袋。
这个囊袋几乎占据了幼虫本体,被抽离的一刻幼虫马上停止了动作,异色的外皮干瘪下来。
她将囊袋戳破,测量十五克加进先前混合好的烧杯里。
融合的时间有些漫长,为了不耽误课程,红松夫人翻开书本继续说道:“趁着这个时间,我来给你们科普一下解决蛇矛鼠尾虫寄生的其他方法。”
“除了用刀撬开,还可以使用火燎的方式。”她重新取了一只被寄生的青蛙,将它充满白色丝状物的背部对准酒精灯。
易燃的保护物很快消失殆尽,大家第一次正眼看到幼虫寄生的全貌:饱和到像是不同次元的黄绿色的头颅感受到空气,急忙伸出十几支触角在空中观察,乱晃。
“它们的触角会感受周围热量,并寻找优于寄生体的生物,寄生!”说罢,她用小刀快速切断向自己面部袭来的触手,雨林青蛙感受到不安,在她手上疯狂挣扎着。
感受到无趣,红松夫人拿长尾钳用力夹住寄生虫,硬生生将它从青蛙背上扯下。
一时间,青蛙的鸣叫和同学控制不住的尖叫一同响起,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兰迪先生,”她歪了歪脑袋,毫无机制的眼睛盯着面色发白的学子,亲切开口:“你需要去外面洗手池吐一下吗?”
……
“这节课上得真令人……额。”伊莱扎咽了口唾沫,望向前方红发女巫的眼里都带了丝别样的情绪。
爱丽丝跟在他身后,身边还有个眼眶通红面色苍白在课堂上吐了三次的兰迪,她抱着书本开口:“你要接受她这种教学,往后三年的药剂导师都是她。”
听到噩耗,兰迪哀嚎一声,嗓子眼睁太大又忍不住呕吐起来。
纵使在修真学院见过什么养蛊斗虫,林青直面时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
不过现在令他更烦恼的是……
“哪个鳖孙把我/干妈偷走了,啊!!!”
王锦没有往日的端庄,他站在祠堂门口对林青破防大吼,举着摄像头的手抖成帕金森。
只见昔日里香火供奉绵延,每日烤鸡窑鸡烧鸡不断的台子上只留下两空碗。
“烛台上的蜡烛都给老子毛了……孙子你给我滚出来,我要跟你势不两立!”
一阵兵荒马乱,摄像头掉在地上,记录最后的影像为王锦被几人搀(qiangla)扶(yingzhuai)着离开了祠堂,拉到南山脚下还能听见他嘹亮的哭声和骂街声。
林青很想笑,但更多还是着急。
王锦从小就因为体质关系遭受过鬼怪的特殊对待,身体虚弱到鬼医甚至一度断言活不到五岁。
还是王玉托林渝给他请了一位黄大仙,作为干妈庇护着他。
这小子也知道干妈给自己带来多大好处,因此但凡有节日就上祠堂拜她,各种做法的鸡一只比一只肥。前几年干妈生下小崽神丁兴旺,他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连续打了一个月的烟花爆竹。
这下雕像不见,甚至烛台也没留,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王锦老实了大半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偷摸事,一时承受不住也正常。
林青拜托道士好友替他算算方位,再叮嘱洛云看着他几天,要是拦不住就给他下让他躺个几天。
不然按这天天哭的架势,很难保证这哥们不会产生PTSD。
“……林崽,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哈。”
林青一边誊抄书上的知识点,一边挂着电话跟洛云聊天。最近洛云他们找他的次数直线上升,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他轻轻嗯了一声,没放在心上。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靠墙书立,手下不停歇地抄写字母。
“那个,你拿下霸榜的照片,被人不小心画成了,额……”
洛云在屏幕内的声音结结巴巴,林青越听觉得越不对劲,他停下书写凑近问:“到底画成什么样了?你直说,我自有定夺。”
洛云在对面露出纠结的表情,犹豫再三,在林青的催促下将摄像头对准木制的相框,小声道:“你自己看吧。”
林青将头凑近屏幕,只一眼,他就掐断了手中的硬制羽毛笔。
“谁……干的?”
他在洛云惊恐的目光中面无表情抖落手中碎屑,深呼一口气笑着说:“放消息,告诉那个沙币,你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