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结果皆被凤婵音言中,凤卓诩赞叹道:“还真被你说中了。”
凤婵音道:“这有什么的,大哥哥不也猜到了吗?若是陛下和内阁再拖一拖,说不定,梁国还能再割两座城出来。”
凤卓诩摇头道:“陛下不会再让西北那边打下去了,如今指导战事的边关总督,是鲁国公府的人,异军突起的□□营将领陆淮熙亦曾任职于三皇子府,东宫权势过重,已经对君权造成了威胁,陛下,心里很不好受。”
凤婵音讥笑道:“效忠东宫,不就是效忠皇室?父子之间,还要分得那么清楚,真不知该说一声可笑,还是该叹一句可悲。”
战乱刚起的时候,她还很遗憾自己的女子之身限制重重,不能去前线领兵作战,实实在在地为自己挣一番功绩,靠自己的能力摆脱婚姻和家族的束缚。
如今,她倒不这么想了,摊上这么一个拎不清的皇帝,挣再大的功劳,也是徒劳。
再这么下去,怕是不知何时,皇室又要重蹈上一代的覆辙,父子兄弟之间兵戎相见,将国家再一次拉入内乱的深渊。
听说,在先帝的一众子女之中,长公主的政事才干是最突出的,若是当初先帝能开祖宗之先河,把皇位传给长公主,也不知,现在的大昭会不会更繁盛一些。
若当真如此,说不定她就能作为皇女,领兵出征了。
哎!
凤婵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世俗成见误她啊!
她明明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却偏偏要被关在后宅里绣花,简直没有天理!
当初长公主,怎么就没有狠下心肠,趁乱反了呢?
据说那时拥护她的人还不少呢,只是后来都被先帝或贬或谪,或杀或砍,四散分离了。
太遗憾了。
凤婵音再次叹了一口气。
凤卓诩好笑道:“你怎么比梁国使臣还愁苦?好像割让的不是他国土地,是你家的土地似的。”
凤婵音摇了摇头,作为长公主唯一的血脉,她错过的,可不是一两座城,而是一整片大昭领土。
这可真是太让人惋惜了。
“你说……那个□□营将领叫陆淮熙?”凤婵音突然问道。
凤卓诩点了点头:“你认识他?”
凤婵音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不认识,但总感觉在哪里听过他的名字。”
凤卓诩笑道:“这不稀奇,说起来,他家和我们家原来还是邻居。”
“你还记得原来住在我们家隔壁的忠勇侯府吗?陆怀熙就出自他们家,小时候,我们还一处玩儿过呢,只是你那时年纪小,可能记不大清了。”
“后来陆家战场失利,被陛下夺去侯爵,降为伯爵,封号里的‘忠’字也被收了回去,给了个‘勇平’的爵号。”
“陆淮熙就是前忠勇侯的嫡长孙。世事难料,如今,他凭着□□营的这份功绩,怕是要把失去的那个‘忠’字,重新夺回来了。”
“原来是他啊!”凤婵音终于想起来了。
不过,她不是想起来小时候一起玩的事情,而是想起了四年前曾远远地见过这陆淮熙一次。
那时,京城的宵禁还没有解除,她和明弈去乱葬岗翻了尸体,连夜爬城墙回来的时候,正撞见勇平伯府上演家庭大战。
她出于好心,还帮了这陆淮熙一把,不仅扔了一块银角子出去,帮他当了他叔父的偷袭,还给出了文信侯府的令牌,让明弈请明太医去给陆淮熙的母亲诊治。
后来,听明弈说,陆母是被抢救过来了的。
说起来,这陆淮熙欠着她一个人情呢!
只是他本人并不知道。
原来他投到了三皇子门下,倒是挺有远见的。
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脱颖而出,胆识和能力也不错。
她当初没帮错人。
凤婵音回想到四年之前的事情,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时间过得真快啊,距离她下山回京,居然已经过去四年了。
……
和谈已成,圣上召了西北军回京受赏,并同时护送梁国公主入京和亲。
西北军和梁国公主进京的那一日,凤婵音也带着丫鬟们去看了看热闹。
京城各大主街张红挂彩,人头攒动,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还有未婚的小娘子们准备了荷包、香囊,沿路抛向自己中意的年轻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