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棠确实不能那么快释怀,那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观察过支白语,她内心不过一个对万物万人都懵懂的孩童。
也不知道那个所谓高人究竟对她们下了什么咒,竟能生生将一个人变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她抬手摸了摸支白语的头:“不怪你。”
支白语年幼,正是控制不住泪水的年纪。
一听支棠安慰她,便哭了起来,抽噎着道:“三,三姐姐,那周锦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呜呜呜......哇......”
支棠被她突然的大哭搞得猝不及防,霎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还是林苑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塞到支白语手里。
“哭哭哭,不许哭,你三姐姐在你这么大时早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支白语默默收起哭泣声,抽抽搭搭地擦着眼泪。
林苑:“云儿有所不知,自你上次离去,周锦便奉云帝之命讨伐周边各国,已取代云帝,成为新帝,他酷爱杀伐,称帝后仍旧战乱不对,百姓苦不堪言。”
她顿了顿,又道:“不久后,旧部请求你父亲出山,不然,我们都会没命,果不其然,周锦下旨要求你父亲必须将你找回,不然就杀了我们,你父亲身不由已,只能反了。”
这些话就像一记重锤,锤死了支棠想要留下的心。
让她再一次确信,父亲是爱自己的。
林姨爱她,包括几个妹妹,都爱她。
支棠摸了摸自己如擂鼓般跳动的鲜活心脏,那是为家人而跳动。
这一认知让她觉得,回家很好,有家真好。
后来的日子里,支棠和她们相处的越来越好,和父亲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而这些都要归功于林苑,那个在她母亲去世后,便活成了她母亲的女子。
再后来,支棠决定,无论这一趟能在这里待多久,她都要和她们在一起。
她想和她们一起面对。
这些日子,她看过她们有多难。
她也找回了从前的记忆,她知道所有人皆是身不由己。
她偷学过父亲教兄长的招式,也偷看过父亲的兵法书。
支棠知道,父亲若是称帝,会是位明君。
就是不知道,伏最发现她不见了,会如何。
......说起来,她消失了这么久,按道理来讲,伏最应该早就找了过来。
但她如今又是居无定所,寻不到也正常。
支棠想,伏最不会不管她的。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贪心。
她想要家,想要家人的爱,还想要......伏最的爱。
又过了七日,支棠数着来到这里的日子,已有一月有余。
伏最一直没有出现。
战事却有了些进展。
支棠欣喜之余,又闷闷不乐。
她和支光华提出要和他一同打仗,被支光华赶出了营帐。
于是支棠只能每日与林苑和几个妹妹干干杂事。
“云儿,相信你父亲。”
林苑不知何时走到了支棠身旁,看她神色苦闷,便开口安慰。
支棠笑着点头,继续捣着草药。
可捣着捣着,一条红色的线飘到她的眼下。
支棠下意识去挪开手上的线,却惊觉那居然是她的姻缘线。
姻缘线变弯了!
说明她的姻缘人在附近。
支棠猛地站起,是周锦来了?
她没有声张,回营帐将自己的软剑别进腰间,循着姻缘线找了过去。
她穿过层层营帐,又走过一片林子。
看到大路上有一队人马。
那些人的装束不像是云棠的人。
为首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十分高大的男子,手上有着和支棠一样的线。
支棠姻缘线的另一头,连着的人,变了!
她的姻缘人不是周锦了。
可既然如此,不应该变到伏最身上吗?
为何是这个毫不相识的人。
她又看了两眼,并不打算深究。
她想,是不是天上负责她姻缘的人玩忽职守,给她连错了。
但就在她转身离去时,一道亮光突然闪过她的眼。
支棠这些时日偷偷跟着做了训练,一下子就明白那是什么东西的光。
立马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打开了刺向她的剑。
还好,后来为了方便,她也同妹妹们一般换了更为利落的衣物。
支棠和那人过了两招,便退到了树后,隐去身影跑了。
她敢直接逃走,也是因为听到了为首那人的命令,他制止了手下人追她的动作。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却不想当天夜里,支棠在营地里,再次见到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