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先生,你是否将金城的宅邸卖给永达县县令杨孜呢?”端木书问道。
“确有此事。”武杰说,“这个宅邸与人命案有什么关联呢?”
“一具尸体,就埋在这个宅邸的地板下面。”端木书说。
“什么?”武杰浑身打个冷颤,“我确实不知此事。”
“令初。”沈适说道,“文厘只是询问而已,你不必害怕。你是如何将宅邸卖给杨孜,还是跟端木大人说说吧。”
“我在金城住得好好的。”武杰叹了气,“杨孜说,他的宅院太小,要我把屋子卖给他。我说,这金城的宅邸价格昂贵,我一时之间很难找到合适的宅邸。”
“他怎么说?”端木书问道。
“他说,要用80万买我的宅邸。”武杰继续说道,“我说当然不行,最起码要150万。这杨孜不高兴。他总是命令下人将脏水污渍泼到我宅邸门前,这谁忍得了?杨孜性格骄横跋扈,我实在是吃罪不起,于是让沈公子做中间人,双方定了100万成交。”
“对了,我做担保人,这个房屋担保书在我这。”沈适将担保书递给端木书。
端木书仔细端详担保书片刻,说:“你认识贾里吗?”
“不认识。”武杰说。
“武先生,恐怕你要随我回金城大理寺走一趟。”端木书说,“此案关系重大,这间宅邸死了两个人。你是原来的屋主,还是要你配合我们调查此案。”
“好。”武杰说,“能让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吗?”
“可以。”端木书点点头。
“文厘,我跟你们一块去金城吧。”沈适说道。
“边霁,你是房屋的担保人。”端木书正色说道,“你去一趟也是合适。”
“走吧。”沈适说。
御史台。
审讯室一。
御史中丞杜文,知弹侍御史张依,大理寺少卿康卷,大理寺正郭会共同审理。
“解语。”杜文看向康卷,“你先来。”
“杨孜,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是否认得这只耳环?”康卷问道。
“不认得。”杨孜还是矢口否认。
“子季。”康卷看向郭会,“传证人带上来。”
郭会吩咐吏员,将婢女云苓叫进审讯室一。
“云苓。”郭会说,“你在兰山院说的证词,再说一遍。”
“诸位大人。”云苓行礼如仪,“这只绿石耳环,老爷说要送给夫人,在街上遗落一只。”
“碰巧的是,我在钱莹的房间,发现一只绿石耳环。”卫昕摊开手帕。
郭会将蜡烛凑过去,看见耳钩上有血迹。
“这是一对绿石耳环。”卫昕说,“杨孜,你杀害钱莹,却诬陷你的兄长杨羽。”
“没有。”杨孜咬牙切齿,“张依,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中伤我?”
“杨孜。我独自去杨宅搜查,进入钱莹的房间,她的衣柜里全是收拾好的衣物。”卫昕眼神流转,“这证明钱莹的确想离开杨宅。你对钱莹有着某种偏执,一来,钱莹碍着你,是小叔叔和嫂子的关系,一直拿捏着分寸;二来,你没有子嗣,想要近水楼台,钱莹拒绝你,让你很没有面子。于是,你换了一身与杨羽相似的衣物,你们兄弟俩身量差不多。钱莹正在床榻上休息,你趁她不备,想要轻薄她。后经过她察觉,你故意扯她耳环,又用被套闷死她。那团水渍就是你的杰作。”
“你杀死她,错乱之间,将那个有血迹的绿石耳环放在桌面。”卫昕眼神锐利,“你重新回到钱莹的房间,带走了另外一只耳环。并且,你营造得像是有人入室抢劫的模样。后来,你又思虑,不如将这个罪名安在杨羽身上!这样一来,杨羽的儿子就成了无爹无妈的孩子,你以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这个宅邸。”
“张依,你中伤朝廷官员,是要坐牢的!”杨孜眼神癫狂。
“我知道你还是不认。”卫昕直截了当,“云苓,杨孜什么时候回到杨宅?”
“未时以后,未到申时。”云苓说。
“钱莹的死亡时间,是在巳时到午时。”卫昕说,“你在午时约了饭,未时就回来了。你却故意说申时才回到府邸。你本不必如此的,为何要这么做呢?”
“辅兴县县丞马霖证明,他与你是未时以后就分开的。”卫昕眼神流转,“你为何想要急于回府呢?因为你的妻子糜夫人去了烧香,你若早点回去,你还能再做些准备。”
“传马霖。”杜文说道。
杨孜汗如雨下,神情恍惚。
“下官马霖,见过诸位大人。”马霖行礼如仪。
“马霖,你与杨孜分别,是在什么时候?”杜文问道。
“在未时以后。”马霖说。
“那就是没有到申时?”郭会问道。
“是。”马霖点点头。
“此外。”卫昕眼神冰冷,“我去豆蔻居,见了林间小姐,她与我说了很多话......”
“她什么身份?”杨孜晃动着手,“她只不过是......”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卫昕正色说道,“她的耳垂撕裂就是你做的,你用她威逼吕作,为你杀人。”
“杨孜。”郭会说,“武杰来到金城配合调查,三法司的人已经将吕作捉拿归案。吕作对杀害贾里的事情供认不讳,你还是坦白交代吧。”
杨孜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