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算能够抵住。”梁怡眼神流转,“难免你堂弟不会以你们的身份要挟那些官员。”
“也是。”卫昕说道,“若是如此,那他注定与官途无缘了。”
“罢了。”梁怡说,“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要是云舒不喜欢,听过就忘了吧。”
“不必如此。”卫昕说道,“个人阐述见解,不是非要论个高低!”
“我该启程了。”梁怡说,“秦公要我提前启程。”
“一路平安。”卫昕微微欠身。
“后会无期。”梁怡行礼如仪,转过身去。
卫昕站起来,倚在门框上,看着梁怡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前。
亥时。
秦公府,卫昕院子。
卫昕洗漱完毕,在铜镜前涂抹膏脂。
“今日你见了梁怡?”宇文泰问道。
“她要见我。”卫昕在脸上涂抹均匀,“我怎么好推辞?”
“云舒,你总是如此。”宇文泰走到她身后,“心地太好。”
“母亲有她自己的意思。”卫昕说,“我有我的道理。”
“她说些拈酸吃醋的?”宇文泰问道。
“没有。她反对你查西凌的账目。”卫昕实话实说。
“梁家贪得如此之多。”宇文泰看向卫昕,“她哪有这样的资格?”
“我们还是让人说话的。”卫昕说,“大家的侧重点不同,逾明何必挂怀?”
“那也是。”宇文泰说,“我差人将周画扇送出秦公府,也给她一笔钱。她要另觅良人,还是如何,皆与我无关。”
卫昕微微一笑。
“明日,你就要回御史台了。”宇文泰说,“好好努力。”
“嗯。”卫昕点点头,“下官绝不辜负秦公的厚爱。”
“怎么这么见外?”宇文泰捏着她的耳垂。
“那要怎么说?”卫昕正襟危坐。
宇文泰摸着她的头,温柔说道:“怎么说都行,心中有我一分便行。”
四月十二。
卯时。
御史台。
卫昕看着御史台的新案件,然后一一整理阅览。
她看到一个案子,是从大理寺传来的案子,因为是拿不定主意,送给御史台与刑部决议。
金城刺史张琛呈奏邸报:永达县县令杨孜举报兄长杨羽杀害妻子,但是杨羽坚决不认,口称冤枉。
卫昕摩挲着下巴,看到下面大理寺批复:证据不足。
好个证据不足!
巳时。
大理寺,卷宗室。
卫昕进入大理寺,看见陈庭若有所思。
“大理寺丞。”卫昕走到她旁边,“在想什么呢?这案子怎么交到御史台?”
“县令大义凛然,居然状告自己的哥哥。”陈庭喝着茶,“你怎么想?”
“证据不足。”卫昕摊开手,“我能怎么想?仵作去了吗?”
“去了。”陈庭说,“杀妻案。杨羽说,他虽然与妻子失和,但是他没有杀妻。而且,他将休书给了妻子,双方同意和离,怎么还会杀妻呢?”
“怪不得你说证据不足。”卫昕说,“仵作说这位女子是被闷死的,是在杨家的吗?”
“是啊。”陈庭点点头,“杨家前几年买了邻居的庄子,然后整个杨府又拓展了。他们家,真是乱成一团!不是死,就是失踪,我怀疑是风水不好。”
“没想到大理寺丞也对风水颇有心得!”卫昕说,“这杨府咱们去一趟吧。”
“行。定个时间。”陈庭说,“今晚如何啊?”
“一言为定。”卫昕点点头。
亥时。
苍苍晚色。[3]
杨宅。
卫昕一袭浅色道袍,头戴金色莲华冠,配着确今刀。
陈庭在杨宅门口等候,说:“挺守时的。”
“什么话?”卫昕不以为然,“我什么时候错过时间?”
两人推门而入。
“老规矩。”陈庭拿着撇火石点燃蜡烛,“你去右,我去左。”
“你个死鬼,难不成右边方你啊?”卫昕戏谑道,“老是让我去右边。”
“诶。”陈庭摇摇头,“我感觉走右边好不习惯。”
“行行行。”卫昕给她骨哨,看向她的刀,“刀不错。”
“你的刀是秦公新送的吧?”陈庭眼神发亮。
“是的。”卫昕说,“我连续练了好几个月,等有空咋俩切磋一下。”
“我这刀,是自己找金城工匠弄的。”陈庭说,“那些材料,自然比不上秦公的工匠。”
“什么名字?”卫昕问道。
“赠羹。”陈庭说,“你的呢?”
“确今。”卫昕说,“随便起的。”
“行。”陈庭挑着眉,“到时找你请教一下,先办正事。”
两人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