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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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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多受宠的皇子,弱冠之时被封了亲王,随后便前往自己的封地。

宝庚一十三年,乙宛来犯,风云骤变,西北边境烽火连天、战鼓轰鸣。晏临溪毅然领兵西征,纵横驰骋,屡获奇功。

后来乙宛与大虞摩擦不断,边陲战事始终未能停歇。于是,晏临溪便长久地驻守在北疆,除了偶尔收到来自京都的紧急军令需要他参议,以及生母的病危的消息,遣他匆匆往返,就没再回过京都。

其中,至少有七年的时间,京都之事,他一概不知。

“就是这点难办……”

晏临溪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花园深处,正待转身回去,却听见墙角传来哭声。

听人墙角实乃不妥之举,万幸晏临溪没了做君子的意志,将要迈开的步子折了回来,悄然从灌木丛中探出半个脑袋。

“……奴是卑贱之人,公子身份尊贵,奴深知自己与公子有云泥之别,不敢奢求长久。然公子既厌奴,奴心中便满是疑愁,当初公子为何要帮助奴?若早知今日,奴宁愿当初不曾受公子之恩,也免得如今这般痛苦。奴只盼公子能告知缘由,也好让奴死了这条心。”

那青衣侍女哭得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而她对面,站着一位白衣颀长的男子,长发半束起,一只手里捏着一把折扇,搭在腰后,悠闲地轻轻敲打后背。

晏临溪心中感慨:“好一出痴情女薄情郎的戏码,这可真是多情女子负心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且看对方如何应对。”

白衣男子静静地等那侍女哭诉完,从衣中取出一方绣帕,递过去,待她接过去抹了眼泪,才开口道:“我予你的恩不好收回,那一日,如若不是遇到我,便是遇到别人,也定会出手助你。我亦不求你的回报,不过……”说着,他低头看向侍女的腰间,那里缠着一枚青玉玉佩,“这玉佩既然未被典当出去,想来你家的债应当已经还清了吧?父母可还安好?”

“安好。”侍女又低下头不敢看他,“玉佩的确被奴典当了出去,可奴实在……舍不得,故,故又赎了回来。”

白衣公子似是忍俊不禁,仰头望天思索片刻,低头看着她柔声问:“既如此,那不妨将玉佩还与我,也算了断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侍女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玉佩解了下来。白衣公子伸手接过,纳入衣中。侍女又问:“这绣帕……”

白衣公子笑道:“留着做个念想吧!这世间总归还是有人情味的不是?”

那侍女再次红了眼眶,讷讷点头。

晏临溪收回脑袋,一时之间竟有些张口结舌,心中暗自思忖道:“此男子非但不薄情,反而如此有情有义。此番确是我先入为主了,仅凭那一点表象便妄下断言,哎,果然娘亲说的没错,民间的那些话本子不能多看,伤脑子。”

待到身后脚步声渐远,晏临溪才跳出灌木丛,一个转身,对上一张人脸,登时将他吓得后撤三步,又摔回了灌木丛。

“嘶……”晏临溪呲牙咧嘴,这副少年的身体毕竟没有经过历练,细皮嫩肉的,一点儿不经摔,手背上直接被灌木的硬茬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口。

“是你?”

晏临溪循声望去,对上了一双满是戏谑的眼眸。

“是你!”晏临溪瞋目切齿,形容狼狈,一时之间还不好着力从灌木丛中站起来。

楼悠舟嗤笑一声,“我竟不知,六殿下何时染上了偷听的恶习?此等作为,可不似您往日风范啊。”

楼悠舟,南业世子,乃南业侯独子,他的母亲是顺庆公主,皇帝的庶妹,要这么算起来,他们也算是从母兄弟的关系。

至于谁是兄,谁是弟,那真不好说。

当年淑容娘娘与顺庆公主先后有了身孕,其间相差一个月还多几日,淑容娘娘是满打满算怀胎十月,而顺庆公主却是早产了,宫里宫外,前脚后脚,连稳婆和侍女记录的时间都是一样的,都是十一月十五的戌时二刻。

之后宗人府请求先帝定夺,他老人家缓步踱出殿外,目之所及是朗月,肤之所触是清风,于是先赐了两个乳名,一“月”一“风”,然后,据说是先帝自己抓阄,确定晏临溪做名义上的“兄长”。

但在这件事上,两人谁也不服谁。他们恰似水神与火神交战一般,在天上尚未分出胜负,投胎至人间后依旧要相互较劲。

尚在襁褓之际,只要将两人放一起就互揪脸蛋,哭声一个比一个响亮,能将房顶都掀了。长大后更加了不得,每次见面莫名其妙就扭打在一起,侍从们拉都拉不开。

等他们更懂事一些,被告知了缘由,晏临溪洋洋得意,楼悠舟却越发不服气。尽管此时他已明事理,知晓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动粗,但嘴上的明嘲暗讽却一个都没落下。

晏临溪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刻犀利回应。

可以说,晏临溪之所以没有成长为一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莽夫,楼悠舟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

晏临溪总算挣扎起身,站直了,微微扬起下巴,“我也不知,世子殿下何时欠了一屁股风流债?还要迂回委婉地收回‘把柄’,真是难为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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