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川放下杯子抬起眼来，却没想到和隔了两个座的张运森望了个对眼。

张运森看到他，露出一个长辈的和蔼笑容来，但在越川的角度，那笑容是如此的虚伪和冰冷。

“小越今年多少岁了？成家了没有？”

……

兴许是符向安没在，张运森也并没有久待，吃到半场就借口有事走掉了。

饭局结束后，越川去停车场下头送王知远和他妈，他妈则将他拉到一边，问他：“你和小符是不是真的……”

“是在接触。”越川丝毫不避讳，他有点反感地堵住对方接下来要问的话，“妈，我不干涉你的婚姻，你也不要干涉我的，都是成年人了，我自己有数。”

果真殷姿被他堵得一时讲不出话来，欲言又止的，最后叹了口气。

“我没有说不同意，你愿意……你愿意就好。”

她这么说，越川却有点意外。

刚意外了一秒，就听殷姿下句就说：“但是还是可以再看看，过日子还是要找个顾家一点的，相貌这些都是其次，真心想和你经营家庭才是……”

越川懒得听，赶紧叫王知远过来把他妈带走。

等人都走了他这才掏出手机来给符向安打电话，还是打不通。于是他把电话打给了符向安的酒店秘书，秘书说他也不在办公室。

于是他打了个车去符向安家里，然而敲了许久门也没人来开门，站在楼下往上看，也没看到灯亮着。

越川感到有些恼火。

他很反感符向安这种一言不合就关机断联的逃避方式，而且符向安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立马把人揪出来。

就在他火大到想找个开锁的过来把符向安家门的锁给撬了的时候，手机突然进了一个来电。

他拿起来一看，是符向安。

他把电话接起来，深深地拧眉：“符向安……”

对面是嘈杂的音乐声和嘻嘻哈哈的吵闹声，听着还有DJ打碟的狂吼乱叫。

符向安在那头疯叫好一阵，才想起来跟他说话，应该说依然是在疯叫。

“越川！我今天要跟人双飞！”

吼完这一句，电话猝不及防地断了。

而越川已经听出来那是哪里了。他立马拦了个车，上车后甩给司机一叠现金叫他开快点，扣了分算他的。

就这样从符向安家一路飙到夜店，统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和第一次来时一样，这个点儿正是人多的时候。酒保还记得他，很快就将他带去了符向安的卡座。

从乱七八糟的灯光和一堆男女中识别出符向安的同时，他的怒火也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酒喝完了，上衣也脱完了，几双手在昏昏沉沉的符向安身上摸来摸去，而符向安还在眯着眼睛乱叫：“摸下面，摸下面。”

竟然还真有胆子大的去摸。

符向安正嘻嘻哈哈地笑着玩呢，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叫他，声音还有点熟悉。他没管，叫身边的美女给他喂块儿猕猴桃来，然后张大嘴巴等着投喂。

等了半天，没动静。

“小美，猕猴桃，啊……”他闭着眼睛懒懒地叫，然后随手摸到一边，拉着一只手过来让到自己身上，“奖励妹妹摸摸哥哥的腹肌，猕猴桃没了就来颗葡萄。”

“符向安。”

声音是挺熟的，谁来着？不像个女的。

嗯……身上这只手怎么那么粗糙，摸着也不舒服。

“这谁的手，不是小美的，是小于的吗？男孩子也要好好保养啊，这手拿出去……”

“符向安，你要跟谁双飞？”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符向安这才缓缓撑开眼，慢慢悠悠转着眼珠子扫过眼前的一个两个人，转来转去，最终停留到左前方的一双穿着西裤的长腿上。

顺着西裤长腿往上，看到了一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最近经常见，陌生是……感觉很陌生。事实上，他们本来也不太熟悉。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回答我的问题。”越川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他的气场太强，只是稍微一环顾，挥了挥手，围在符向安身边的那一堆男的女的莺莺燕燕就全都走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在卡座内，时不时有好奇的眼光从周边探过来。

符向安勾了勾手指，叫他低头过来。越川手撑在沙发上低下头去，听到符向安在他耳边说——

“土鳖，没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