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应该没说是‘我’要吃棒棒糖吧?我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男人肉眼可见地快速深呼吸了一次。
符向安继续往前走,走到男人旁边,一手撑在桌边一张脸几乎要贴到男人的耳边,男人倒是也不躲,只是腮帮子动了动,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语速平缓字正腔圆:“你的原话是,给你吃棒棒糖。”
给?这是个在不同方言语境不同功能作用下很有歧义的一个字。
“……原来如此。”符向安摆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再次往前靠了一寸,在男人耳边轻道,“那我真是误会越总了。”
男人,也就是越川面不改色地留在原地:“小符,我比你大三岁,这样叫你应该可以?”
“可以,越总怎么叫都好,我都喜欢。”
“好,小符。”
符向安认真地等待下文。
越川说:“也许是有一些什么误会。”
符向安懂装不懂:“越总您是说棒棒糖的误会吗?”
越川盯着他那张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艳丽的五官,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脱了衣服以后竟然还是有八块腹肌的。
“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越川伸手阻止他继续向自己靠拢的趋势,再次道,“去把衣服穿好,你这样会感冒。”
符向安反手握住他的手,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
“而且,继续这个样子,也不太礼貌。”越川抽出手,语气淡得还不如两人的初次见面。
何止是不礼貌,简直是骚扰。
这是有多遗憾,堪比高考差一分上清北,榴莲开盒只有一房,网恋十年面基失败,拼图最后一块多了个揪揪,螺丝钉配不起螺丝帽,船到桥头也没直,峰回路转还是墙。
穿好衣服出来的符向安就像鲁滨逊回到人类世界,一下子就恢复了礼义廉耻。
两人心照不宣地吃了一顿客气礼貌的饭,之后越川被一个工作电话叫走,临走前还跟符向安说那一袋子零食他可以都带走。
符向安叫住他:“越兄。”
越川一脚都迈出门槛了,还是被他叫停了。
“这样叫你可以吧?”
“……当然。”
“感谢越兄昨晚对我的帮助,虽然我断片了几乎记不得什么了,但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
越川看了他两秒:“好。”
说着就又要走。
“越兄名片上的那个手机号是能打通的吧?”符向安问,他笑道,“不会过了今天就要一直关机占线吧?”
不等越川回答,就又听屋里那人吊儿郎当道——
“别误会,今天穿走你的衣服,总得找个时间还给你才行。”
符向安不吃零食,那一堆堵小孩儿嘴巴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拿,不过那盒棒棒糖倒是带走了。衣服留下了,好为之后联系多一个借口。
他回去的半路上心情美得简直要飞升,坐在出租车上上扬的嘴角连一直都没下来过,下车时还给幸运司机多给了一百块小费。
他一路跑楼梯一口气上了九楼,进门后冲去卧室拉开床头抽屉,从里头捞出一长串小佛珠卷到手腕上,然后旋转着哼着小曲儿摇去了隔壁衣帽间,宽长的帘子一拉,瞧见镜子里的人。
“哇偶。”
果然不管什么样的老气衣服,到了他身上都只有帅。他顺手从柜子里摸出一件宽松的咖色深领毛衣背心套上,一根花里胡哨的骚气皮带,一把墨镜架在自己脸上,微长的头发往脑后一捋。
这不,土气polo秒变时尚老钱风。
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吹了个口哨,然后将自己那关机了一个多礼拜的手机开了机。
忽视掉汹涌而出的通知音和超过99个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他从床头钱包里抽出男人的明信片,存好男人的手机号,对着镜子凹了个帅爆的造型,给男人发了条彩信。
然后发信息给对方:【你这衣服不错。】
完事儿翻了翻对方发给他的信息。
看之前袁丁说的,还以为对方给他打了多少连环call发了多少信息,结果一看,不过是三个未接三条信息。
三条信息分别是:
【我已到达洛杉矶。】
【在忙吗?】
【明天回国,你有空吗?】
他看着消息笑了,瞅了瞅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他给袁丁打了电话:“这会儿有空没,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