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将她扶起,她站不住脚身子瘫软被裴颂托住。下一刻将她横抱起来往外走,玄一递上来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完全遮住她。
细雨如丝,天色乌蒙。
一路上两人无言,很快进了东宫。
裴颂将她送回寝殿然后吩咐宫人给她沐浴,交代后自己则是去了书房处理后续,此事必定很快会很快传回皇宫,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皇帝将他传进宫。
昭文帝瞬间就想到了赵燊中的死,太子是因为沈氏之女,赵燊中是杀害沈氏满门的仇人。
皇帝将他一顿臭骂,裴颂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听着皇帝的训斥,等他讲完了才开口。
和他说赵燊中的所作所为,以及赵氏,他们先前不就一直在瓦解赵氏的势力。皇帝与太后的关系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赵燊中一死太后就少了一大靠山和底气;赵氏轻易除不得,要为他所用,给赵氏大换血。
皇后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在族中颇有声望,有几分真真切切的本事,其侄拜于崔氏门下,深得其重。
皇帝讪讪然,神色松快了几分,以为他是真的昏庸无度。
没一会儿皇后带着人赶来盯着父子俩看,派头很足。
她在未出阁时才情、姿容出挑,那时和谢家的小女儿齐名,女人衣着华贵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裴颂和她至少有六分像。带着母仪天下的风范和气质,雍容华贵。
“儿臣参见母后——”
“起吧!”
皇后看向他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裴颂倒是一脸云淡风轻十分沉着、冷静。
宫殿中只有三人交谈,宫人守在大殿之外。
........
沈清然着装完好的坐在寝殿中屏风前的罗汉床,铃兰二婢陪着她说话,直到裴颂出现,二人才委身下去。
他直接坐在她身旁,伸手握着她的手低头看她,眼含柔情。
“你没有话同孤说吗?”
女子抬头,抽出被他紧握的双手搁在膝上。
她沉吟不语。
“赵燊中已死,杀害你沈氏满门的凶手已死。”裴颂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掰着她的身子和他面对着,声音拔了拔,“横亘在我俩之间的阻碍再也没有,以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沈清然,我要你从现在开始爱我,真的爱我。”
沈清然:“你的喜欢有什么用?”
在裴颂不解的神色下道:“你皇家不会同意我嫁予你,我俩身份上也不匹配,而且你是太子,更是将来执掌天下的君主,富有三宫六院,我早前便同你说过我不愿安于后宅去同诸多女子抢一个男人的宠爱,我宁愿粗茶淡饭也不愿享受富贵一生。”
“再说先前,我做了那么多,即使你现在持着这份喜欢对我好,但难保之后不会翻旧账。”
裴颂:“我会让你名正言顺成为我的妻子,更是可以同你保证不会喜欢旁的女子,只有你一个。”
沈清然是不大相信的,他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妻子,他现在不过是一时的,再说他同意朝臣也不会同意,皇上、皇后也不会同意。
虽然仇人已死,但她还是不愿同皇家人有关系,更何况成为皇家的人。
她没多少日子了!
裴颂看她低着头沉吟不语,久久没有回话,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动容,他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紧。
她感觉到疼痛她猛地抬头。
“太子殿下,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这条命是你的,但是旁的.......不可。”
男人冷笑,“沈清然你的心是什么做的?那么硬。是不是我对你如何好都捂不热?”
沈清然:“如果太子殿下试着看一看旁的女子,不必将目光专注在我身上,便会发现别人的好,将这份喜欢转移。”
裴颂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疼得她皱起了黛眉,显然他快要失去了理智:“在你心里喜欢的人一直是纪衍,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喜欢,我哪点不如他?”
她忍着疼痛低声:“太子殿下样样都好,天人之姿,可若是因此便转移感情,那谁都可以立马转头爱上别人。感情不图这些,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掺杂这些东西。”
裴颂捏起她的下巴,对上一双如冷月的眼,他压低声音道:“你与我有肌肤之亲,做尽亲密之事,你如何同他在一起?.....你与他亲亲密密时真会忘了我抚过你的每一寸肌肤,我俩交缠亲吻。”
沈清然被迫仰着头颅,听着他下流之言只感觉头皮发麻,双眸似有几分恼火,“外人赞誉你太子殿下举止端正,极有风骨,不近女色且不沾世俗,竟也会说出这种让人所不齿的下流言论,简直让人另眼相看。”
“别将本宫说的如此,本宫从不在乎世人的看法随旁人品评,以前多忙于国家大事和政务,不喜女色。”裴颂挑眼,“本宫只是一介凡人,正常的男人。你错了,我一向是个俗不可耐之人,不沾世俗的话便去做和尚了。”
“下流?”
裴颂哂笑:“这...是不是事实?”
沈清然被噎到,他显然很斤斤计较气度很小。
她不想同他争辩什么,她算是发现了裴颂这人喜怒无常,尤其是对上纪衍便会失去理智,激怒他对她并没有丝毫的好处。
男人松开手,将她抱住,挺拔鼻梁擦过她的耳,压着声音在她耳旁言语。
沈清然听着他的污言秽语,脸腾的一下子红了推开他。
气得骂人,女子声音都变了带着气(qi)音,“裴颂,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下流。”
裴颂:“你是不是只会这两个字?”
女子挪着臀往边上将脸扭过去,裴颂紧随,挤着她。
殿外玄一快步走进来,双手作揖道:“谢家向天下告知,太子在东宫内藏匿他谢家小辈,联名世家对您口诛笔伐,已经告到皇上那儿了,想必明早弹劾您的折子会准时到。”
玄一看了眼沈清然,讪讪道:“此刻纪家两兄弟便在东宫外,吵着要见您。”
沈清然着急起身往外走,却被男人长臂一揽带回,跌坐在他腿上。
他将她往怀里拽了拽扣着细腰,女子脚不沾地坐在他腿上,双腿微开。
“去哪里?”
沈清然看了眼站在殿门口的玄一低着头,不安的情绪涌上,在他怀里挣扎、扭动:“裴颂你放开我~”
“你若是再不老实的话本宫不会对自己行为负责。”
“太子为了我败坏自己的名声,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值得吗?”
“谢家要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便去,朝臣要弹劾便去弹劾,至于纪家两兄弟......”
沈清然扭身盯着他看,看到他阴森森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发问:“你要怎样?”
他说:“你还是打算为了他讨好我?”
她说:“你做梦。”
裴颂让手底下的人不用理会兄弟俩,之后走了出去直奔书房,晚膳是她自己一个人吃的,她想见他的时候找不到人,不想见到他时整日在眼前晃,真烦。
寝殿一片昏黄的光线,女子敛去妆发,及腰长发披散在后背,寝衣贴身玲珑曲线展露,烛光晃动她身躯柔美的线条。宫人退出她视野,女子撑着下巴盯着铜镜中的脸,眼睛却是注意着殿门方向。
“吱呀——”寝殿的门被推开,颀长身影闯入。
“太子殿下——”
女子透过铜镜瞥看来人,挺直背脊若无其事的整理着乌发,但时刻观察着他的动静。
他一反常态竟没来找她,沈清然又看了一眼还是没动。
沈清然起身朝着他走过去,他轻抬眼打量着她,女子伸手接下他的玉带搁置在一边案几上,“殿下,我来。”
裴颂观之她殷勤带着刻意讨好模样。
女子一件件褪下他衣衫袍带搭在架子上,他好奇于她今晚的殷勤之意,女子则是柔柔言:“殿下对我好,我为殿下更衣也没什么。”
她眉眼低垂,他便只能看到烛火映照下女子面容流畅的线条,再往下是她挺翘的鼻子和又软又红的唇,他吞咽了下喉咙。
裴颂弯腰将她抗在肩上,直接扔在床榻上,随之压了上去摁着她的两只手:“等我——”
他转身朝着浴房的方向。
这种字眼总是不好的意味,多了些暧昧旖旎之色,跟调情似的。
裴颂到浴房备好的热水中沐浴,小桉子伺候他,为他擦洗,洗到脖颈这一块看到深重的咬痕停顿了下。细尖细尖嗓音传出,说出自己的担心:“殿下谢氏联名世家对您口诛笔伐,明日若真有朝臣弹劾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