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哈莉笑了笑。她又挥了挥魔杖,从空间袋里又取出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勒弗莱的白葡萄酒,我一直存着——在法国的时候有人送了我一瓶,我想着要等到好的时机再喝。”
看着对方用魔法倒好了酒,弗朗茨也一直笑着,“现在就是好的时机吗?”
哈莉微微颔首,“我一直想和你喝一杯。”
这瓶酒是在炼金师工会隐瞒着身份时伊丽莎白送给她的,品质上乘,酒香醇厚——很适合暗中下药。
哈莉从伊丽莎白那儿拿到了手稿后,便一直不停地研究“圣杯”的秘密,最终用羊做模拟、成功复原了仪式。既然仪式可行,那么就要实际操作了:哈莉研究“圣杯”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能够保住性命的退路。
在仪式成功后,怀孕的母羊在一次索命咒击中后只是负伤,没有立刻死亡,因为仪式会让□□和灵魂的绑定更加牢固。几个索命咒下去,即使羊被杀死,因为事先取出的、带着小羊胚胎的子宫已经被加工成“圣杯”,哪怕距离很远,母羊的灵魂也会立刻进入小羊胚胎中,并在魔法阵里加速成长,吸收周围的养分,带着记忆重获新生。
哈莉决心已定,所需要的只剩下了制造“胚胎”的步骤。而她如今能够用于实现目的的人,就只剩下眼前的人罢了。
思及此,哈莉的心中便有隐隐的愧疚。
——她在酒里加入了迷情剂,并用巧妙的魔法将瓶中酒分为加了药和没加药的两部分,肉眼看根本无法分辨,只有她在用魔法倒酒时能够控制。
为了任务顺利进行,哈莉不得不选择迷情剂。她无法肯定弗朗茨依然对自己心存喜爱,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那就必须用行动补全不确定的那一部分。
他们过去有过感情,但如今只是朋友。哈莉不相信爱情,从她还是乔琳的时候她就知道,所谓爱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根本无法延续超过两个月,因此她一向把爱情看得格外低。亲情有血缘的绑定而无法割断,友情有思想和情绪的共鸣令人珍视,这些都比虚无缥缈的“爱”更好。也正是这样,在他们“分手”后渐渐恢复了友谊,哈莉才觉得这段关系重回了舒适圈。
但是如今为了不纯的目的,不得不玷污友谊,这让哈莉心里有点不好受。和朋友上床的结果无论如何都是毁灭友谊,在这之后究竟能否像上次那样再次恢复为友情,哈莉持悲观态度。
他们各自拿着酒杯,弗朗茨却一直盯着哈莉看,似乎是长久的分离让他忘了哈莉的样子,如今要重新将她的长相记在心里一般。
“你在美国过得怎么样?”哈莉问他。
“何必担心我呢?”弗朗茨说着,用魔杖点了点一旁矮柜上的唱片机,柔和的音乐声便传了出来,“我没有什么值得挂怀的,一切都很平稳。”
“你去看过你弟弟吗?”哈莉问。
弗朗茨沉默片刻,又露出一个微笑,“没有,”他说,“我如今早就不在乎家里的事了。”
“我倒是见到了那孩子。叫德尔菲诺。”哈莉垂眸道,“婴儿嘛,都是挺丑的。不过也就是看了一眼……你母亲倒是很惦记你。”
“是吗。”弗朗茨不置可否,又说,“那么看来我猜得没错,宣战的事真是你促成的。”
他这些年变得稳重了,哈莉意识到。他不再像年少时那样锋芒毕露、口无遮拦了。毕竟他现在也不再是那个德姆斯特朗的男学生,而是在美国独立生活的巫师了。
哈莉沉默地喝了口酒,弗朗茨也一样。看到他喝下去一口酒,哈莉对自己的计划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我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努力。”哈莉说,等待着迷情剂起作用,“你去年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一个人吗?”
“嗯。”弗朗茨说,“那天我一直在等着新的《预言家日报》。”
哈莉笑了,想起来去年圣诞节是政变发生的日子。
“我还以为你会和新大陆的美人共度佳节呢。”哈莉调侃道,“实在是我搞得动静太大,导致了全世界不少巫师过不了圣诞节。”
她在心里默默计数,三,二,一。哪怕以最慢的速度,迷情剂也应该生效了,但弗朗茨的神色看起来毫无变化。
他笑着微微摇头,继续喝他那杯酒,“你又这样说。”他笑道,“不过如果你乐意用这个开玩笑,好吧,我只能接受。”
哈莉也跟着笑,但心里却狐疑。她做的迷情剂绝对不可能失误,下在酒里的要也确实是被弗朗茨喝下去了,时间已经过了,肯定会生效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小子真的成长了,连迷情剂上头都能装作无事发生,演技实在是进步太多了,哈莉简直想夸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