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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凤凰社一点儿也不有趣。尽管风凰社的成员定期出出进进,有时留下来吃饭,有时则只停留几分钟,说几句悄悄话,但哈莉听不到任何消息。
假期一天天过去,哈莉努力让自己不去考虑伏地魔和邓布利多都在干什么,她不在家或许对凤凰社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们不想让她参与,有时候哈莉心想,他们或许还在提防着她,因为邓布利多肯定会猜到,她的意识能够和伏地魔联通。如果她要出门,她会听着楼下的动静,确保自己不会遇到凤凰社的成员。不过有一回,哈莉在晚上回来时碰到了斯内普教授正要离开,她跟他打了招呼。“你去哪了?”他皱着眉问,“这么晚了。”
“我从对角巷回来的。”哈莉说。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她是从对角巷回来的,但是在那之前还去过一趟巨石阵。
“现在外面不太平。”他说,“你要注意一点。”
难得斯内普教授这么和气,哈莉连忙点头认错,表示以后一定在天黑之前回家。斯内普教授似乎是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哈莉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粘了什么脏东西,他才信了她的承诺放她过去。
第二天哈莉和弗朗茨去了圣芒戈医院,也是魔法界唯一一所大型综合性魔法伤病医院。一般来讲没人会把医院当成旅游目的地,但弗朗茨想要看治疗师解咒,哈莉想要给医院捐款,他们来到圣芒戈之后愉快地决定分头行动,哈莉在六楼找到了院长办公室,她提前预约过,所以没有花时间等待。
“感谢您的捐款,波特小姐。”院长看起来非常愉悦,哈莉把自己又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一千个金币递给他时简直痛苦万分,但还是做出一个笑脸,看他向她介绍他们的治疗师,“……魔咒伤害科的治疗师,您一定要见见,尤其是我们的吉妮西丝·拉特瑞尔治疗师,她对于修复黑魔法留下的伤害非常高明。”
哈莉欣然同意了,在五楼他们看到了拉特瑞尔治疗师,她是一位黑皮肤的中年女子,哈莉隔着病房的窗户往里看,她正在治疗一个男巫的腿,那条腿肯定是受到了粉碎咒的攻击,哈莉这辈子没见过那么恶心的场景。
治疗结束之后,拉特瑞尔和哈莉在一间会客室见面了,院长向她讲了哈莉的捐款,不过比起那个,拉特瑞尔看起来更在乎哈莉头上的疤。
“我可以看看吗,亲爱的?”拉特瑞尔期待地说,“我这辈子没看过索命咒留下的疤呢……”
“当然可以。”哈莉撩起刘海,“你可以仔细看。”
拉特瑞尔开心地大笑了几声,凑到跟前观察哈莉的伤疤,“我可以用魔法试着修复它吗?”她问。哈莉点头了,于是一阵阵魔咒的光芒在小小的会客室里闪烁,直到拉特瑞尔终于放下她的魔杖。
“真奇怪!”她说,“我会想尽办法的,波特小姐!我可不想一直被一个谜团困住啊!”
“您一定是个拉文克劳。”哈莉笑笑,放下了自己的头发。
“很多人这么说,但我不是霍格沃茨的。”拉特瑞尔说,“我是瓦加度的毕业生,你知道那吗?”
“噢,我久仰大名!”哈莉说,“在乌干达的月亮山,是吧?”
拉特瑞尔看起来满意极了,哈莉告别时她看起来依依不舍(不知道是对哈莉还是对那道疤)。哈莉走到楼下,在一楼大厅和弗朗茨碰面了。
“怎么样?”弗朗茨问。
“挺顺利的,你呢?”哈莉问。
“也一样。”弗朗茨说,“很有意思。”
还没到午饭时间,弗朗茨提议去下一个地方——戈德里克山谷,他们的英国旅行的最后一站。
哈莉的内心其实是不想去的,她总觉得自己应该避开那里,戈德里克山谷像是某种禁地一般……那是哈利·波特的出生地,但不是她的。她穿越过来时已经是上小学的年纪了,如今的人生,她偶尔会觉得就像是自己从哪里偷来的一样,需要她去补偿什么。她一开始努力扮演着原著小说主角的角色,但如今已经越来越偏离轨道了,从她进了斯莱特林开始,已经完全是另一种人生。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是那个勇敢、无谓的救世主,那个正义的格兰芬多。
到达戈德里克山谷时,哈莉决定把这当成脱敏训练。哈莉特意把头发盘起来,戴上一顶鸭舌帽,免得别人认出她来,和弗朗茨沿着乡村小路往村子忠心走去。他们沿途经过了几栋小房子,很快村子的中心――一个小广场呈现在他们眼前。
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这里有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村民们来来往往,已经有几户人家燃起了做午饭的炊烟。
他们放慢、放轻了脚步,走进了广场,那座纪念碑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女婴。
“那是……”弗朗茨喃喃自语,“我想我知道……”
真古怪啊,哈莉心想,凝视着她——哈莉·波特——父母的脸,那个婴儿不是她,而是被她占用的躯体的主人。那个婴儿的头上没有伤疤。
他们无言地绕过去,走向那一排居民区。紧接着哈莉看到了——那是一片废墟。赤胆忠心咒随詹姆和莉莉之死而失效了,在海格把哈莉抱走十五年之后树篱已经长得乱七八糟,瓦砾埋藏在齐腰深的荒草间。房子的大部分还立在那里,完全覆在常春藤下面,但顶层房间的右侧被炸毁了。
他们走到门前时,一块木牌从他们前面的地上升起,从杂乱的荨麻和野草中钻出,就像某种奇异的、迅速长大的花朵。牌子上的金字写道:
1981年10月31日,
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
他们的女儿哈莉是唯一一位
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
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
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
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在这些工整的字迹旁边,写满了各种题字,都是来瞻仰“大难不死的女孩”死里逃生之处的巫师写上去的。有的只是用永不褪色的墨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有的在木牌上刻下了名字的首字母,还有的写了留言。最近的那些闪闪发亮,内容大致相同。
——祝你好运,哈莉,无论你在哪里。
——希望你能读到,哈莉,我们都支持你!
——哈莉·波特万岁。
“走吧。”哈莉平静地说。
他们转而朝教堂走去。教堂里静静的,里面没有人。哈莉沿着几排长条的椅子,从最后面走到最前面,在最前方高大的十字架前面停了下来。
“这里的麻瓜居民也不少。”弗朗茨说。
他们又绕到了教堂后面。那里是一座墓地,墓地入口有一扇窄门。两人推开门钻了进去,一排排墓碑伫立在草地上,刻着已经离去的人的名字。
“我想这里埋葬了很多巫师。”哈莉放轻了声音说。
“有很多巫师姓氏。”弗朗茨沿着窄窄的小道走着,“……喔,他是这里的人吗?”
那是一座花岗岩墓碑,上面刻着坎德拉·邓布利多,生卒日期底下是“及女儿阿利安娜”。还有一句格言: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哈莉早知道在这里会看到许多她所知道的墓碑,邓布利多的家人的,她的家人的,还有更多……但真正见到时,那种感觉是不同的。邓布利多也会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看看他家人的墓碑吗?哈莉这样想着,又记起了他对她说过的“羊毛袜子”。
他们默默看了一会儿坎德拉的墓碑,又开始向着墓地更深处走去。这回他们是一起走的,当他们走到墓地的东侧,弗朗茨被一块墓碑吸引了目光。这块墓碑极其古老,已经风化,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名字,但名字底下有一个有名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