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哈莉大喊一声,七个人顺着走廊全速跑去,不敢回头看费尔奇是不是跟上来了——哈莉的魔杖朝后面施了“混淆视听”,但她不确定真的管用——他们绕过门柱,跑过一道又一道走廊。哈莉跑在最前面,他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在往哪里跑。最后他们在上魔咒课的教室附近出来了。
“我想,我们已经把他甩掉了。”哈莉喘着粗气说。纳威弯着身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告诉过——你们,”赫敏气喘吁吁地对那几个格兰芬多男孩说,用手抓住胸前的衣缝,“我——告诉过——你们。”
“都怪你,韦斯莱!”德拉科愤怒地说,“还有你,隆巴顿!我就知道和格兰芬多出来准没好事!”
“没错,就是你俩惹来费尔奇的!”克拉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得了吧马尔福,要不是你提出要决斗,这事都不会发生!”罗恩针锋相对地说。
“我们走吧。”哈莉说,“今天的决斗到此为止,你们回格兰芬多,我们回斯莱特林。”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们刚走了十来步,就听见一扇门的球形把手嘎啦啦一响,什么东西从他们面前的一间教室里蹿了出来。
是皮皮鬼。他一看见他们,就开心地尖声怪叫起来。
“闭嘴,皮皮鬼——求求你——你会害得我们被开除的。”赫敏惊恐地说。
皮皮鬼咯咯地笑着。
“讨厌的一年级小鬼头,半夜三更到处乱逛。啧,啧,啧,淘气,淘气,你们会被抓起来的。”
“不会的,只要你不出卖我们,皮皮鬼,求求你。”
“应该告诉费尔奇,应该。”皮皮鬼一本正经地说,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这是为你们好,知道吗?”
“滚开。”西莫凶狠地说,使劲打了皮皮鬼一下——这就酿成了大错。
“学生不睡觉!”皮皮鬼吼了起来,“学生不睡觉,在上魔咒课的走廊里!”
他们一低头闪过皮皮鬼,没命地逃着,一直逃到走廊尽头,重重地撞在一扇门上——门是锁着的。
“完了!”罗恩呜咽着说。他们绝望地推着那扇门。“我们完蛋了!死到临头了!”
他们听见了脚步声,费尔奇正在循着皮皮鬼的声音尽快赶来。
“阿拉霍洞开!”哈莉拿魔杖朝门把手一指,门一下子弹开了,“快点!”
锁咔哒一响,门突然开了——他们七个一拥而入,赶紧把门关上,将耳朵贴在上面,听着。
“他们往哪边跑了,皮皮鬼?”只听费尔奇说,“快点儿,告诉我。”
“说‘请’。”
“别跟我捣乱,皮皮鬼,快说,他们去哪儿了?”
“如果你不说‘请’,我就说什么也不知道。”皮皮鬼用他那恼人的连哼带唱的声调说。
“好吧——请你告诉我。”
“什么也不知道!哈哈!我告诉过你嘛,如果你不说‘请’,我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听见皮皮鬼飞快地离去,费尔奇恼羞成怒地咒骂着。
“他以为这扇门是锁着的,”哈莉低声说,“我想我们不会有事了——走吧,德拉科。”德拉科一直在拉扯哈莉的袖子。“怎么啦?”
哈莉一转身——她差点以为自己一定是走进了一场噩梦——在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这简直太过分了。
他们并不是像以为的那样在一个房间里。他们是在一条走廊里。是四楼的那条禁止入内的走廊。
他们正面对着一条怪物般的大狗的眼睛,这条狗大得填满了从天花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间。它有三个脑袋,三双滴溜溜转动的凶恶的眼睛,三个鼻子——正朝他们的方向抽搐、颤抖着,还有三张流着口水的嘴巴,口水像黏糊糊的绳子,从泛黄的狗牙上挂落下来。
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六只眼睛都盯着他们。哈莉知道,他们之所以还没有死,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的突然出现使它大吃了一惊。但它正在迅速回过神来,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意味着什么,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哈莉听到赫敏在拧门把手——她拉着旁边的人的手,虽然不知道是谁——也分不清楚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了,他们害怕地挤作一团,一起一步步后退——门终于开了,他们疯狂地逃了出去,哈莉还记得砰地把门关上——他们回到走廊里,撒腿就跑,简直是在飞奔。费尔奇一定忙着到别处去寻找他们了,他们没有看见他的踪影,何况也根本顾不上了——他们只想着尽可能远地逃离那个怪物。他们一直跑到一个胖夫人的肖像前才停住脚步。
“我的天啊,终于——”哈莉大口喘气。
“活下来了——不过,这是哪?”德拉科抬头环顾四周。
“呃。”赫敏突然显得有些尴尬,“这是,呃,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
“……我们在八楼?”哈莉面如死灰。
“我们的休息室在地下……”克拉布绝望地说。
“你们为什么要和我们一块跑?!”罗恩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们不应该跑回斯莱特林吗?”
“现在已经这样了——”哈莉叹气,“我们回去了。”
“好吧,祝你们好运。”罗恩说。哈莉并没有听出嘲讽。
“晚安。”赫敏说。
接下来,不知怎么,七个人都说了“晚安”——他们身心俱疲,脑子转不过来,但是哈莉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告别了格兰芬多,哈莉给三个斯莱特林叠加使用了幻身咒和混淆咒,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还是那么安静,他们坐在沙发上,好久才清醒过来一点。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把那么一个玩意儿关在学校里!”德拉科说道,“要是我爸爸知道了,准得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