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他发现不对劲的？

好几次，明远山好像和路德维希之间，他有种插不进话的感觉。

他想起来了，是在滑雪场的时候。他和纪尧姆看到路德维希亲自教明远山滑雪。他才明白，他的堂哥，或许是来真的。而他，却只能在角落里注视了那两个人的互动，无能为力。

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是明远山，他不愿意分享。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如果明远山是他的朋友，他也只希望明远山是他一个人的朋友。不要扯上其他人。

后来青年越来越耀眼，完全没有人能遮住他的光芒。

他释怀了。明远山这么强，自然会有很多朋友。他就做他朋友身边的一个猛兽好了，把那些不够格的，心怀歹意的，都踩在脚下。只是，这种朋友，要当到什么时候？

在明远山的脖子上看到蛇骨链的时候，他明白了，路德维希在宣誓主权。这是他堂兄在警告他们这些人，不要对明远山怀有别的心思。

但是，他想起过青年称赞过他是一个鲁莽但勇敢的人。

机甲制造出来了的时候，明远山还没有随军出发。

他将机甲带回了城堡，在公爵府的领地的机甲训练场试驾机甲。

他驾驶着那架红黑色的机甲，手持具象化成功的水元素剑砍向前方的巨石，巨石瞬间四分五裂。精彩的试验收获了观战的所有人的热烈掌声。

而在驾驶舱的他转头，看向了站在机甲训练场观看区人群中的黑发青年。青年也在鼓掌，眉目带笑。

之后，爱德华邀请明远山登上公爵府的游船。

他半躺在船上的沙发上，看着远处的阳光下湖上的波光，说：“机甲的手感非常不错，明，你太厉害了，真的能设计出S级机甲。”

“你支付的星际币足够多。”青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也在看向远处碧绿色的湖水。

“不，还是因为你。”爱德华很肯定地说。

“我或许参加不了你的毕业礼了，不知道那时候打完虫族了没有。这也算提前给你的毕业礼物吧！”明远山忽然说。

爱德华瞬间坐了起来。再看，只觉得是这是一湖湿湿的水，毫无美感。果然什么都留不下吗？他握紧了双拳。

“明，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呃，什么事？”风吹着明远山的头发，他看着绿色的湖水，心情很放松。公爵府城堡的风景一如既往地让人看了很享受很平静。

“明，看着我。”爱德华不满地声音传来。

明远山转头将视线落在爱德华上，等待爱德华接下来的话。

“我喜欢你。”爱德华说。

明远山眼睛瞪大，愣住，是他以为的那种喜欢吗？

船上只有爱德华和明远山两个人。船只设置的是自动驾驶模式。目前停在湖中央，忽然传来振翅的声音，旁边几只天鹅从水中飞起。

“我可以亲你吗？”爱德华慢慢靠近明远山问。

真的是他以为的那种喜欢。明远山现在确定了。

他伸出手，阻止了爱德华的靠近，说道：“不可以！ ”

“你不喜欢我？”爱德华的眼神专注地看着明远山。

“反正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喜欢。而且我已经有爱人了。”明远山说。

“如果没有他，你会喜欢我吗？”爱德华问。

“不要提假设性问题，爱德华。我和你之前是没有朋友之外的情谊的。”明远山说。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根本就不重视我对你的爱。”爱德华有一些崩溃，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事情。

“爱德华，你好好想想，你对我从来都是好朋友好兄弟的情谊，你过于美化我了，而且那也不见得是爱情。”明远山说。

爱德华沉默，他垂头坐在船上的固定沙发上，高大的身躯竟看上去有点可怜。

现在船上的两个人应该都无心欣赏美景了。明远山叹了口气，“靠岸吧！”

船只靠岸，爱德华一如既往地伸出手想要扶明远山下船。明远山却示意不用，自己跳下了船。

“如果不能做情侣，连你刚刚说的兄弟都不能做吗？”爱德华有些伤心地问。

“我不想你误会什么。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交流其他的。”明远山没有回头，留下这句话，就独自上了公爵府的交通车。

看着载着明远山的交通车驶离，翻越草地，最终不见踪影。

爱德华幽幽地说：“我一直以为只要我更努力，就能获得我想要的一切。原来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他转头想看身后的湖泊，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不能正常视物。一阵风吹来，他不敢闭眼，眼泪在他的眼眶打转，他抬头看向天空，吸了吸鼻涕。

“可是，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