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排除了威胁,那施百毅元应诺他们带的人很快就会攻入这里,这些冰层一点防御力都没有。估计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抵抗火焰带来的温度,等待那个必来之人。
“我说了你会答应吗?”商蕊儿还在笑,都到这个时候了,笑一笑又如何呢?
“你觉得呢?”渡天弦不希望浪费时间,如果是要托孤什么的,估计不会答应,他不想再惹一个麻烦。
“你还是这样,一点希望都不给我。不过我也不后悔,无论是爱上你还是进攻天辰。但是我败了,国师说的那三条我一条都没做到,一败涂地很正常。如果能重来,我不会去天辰卧底,会保住花神直接进攻皇城。”
想象都是美好的,但最后的时刻只剩想象又是悲哀的。
“雪神呢?”渡天弦关心的点还在这个隐患身上,要知道一路来可是一点雪神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可以不要打断我的幻想时间吗?渡天弦,你为什么就不能不这么残忍?”商蕊儿不满,自己都在说遗言了,你就这么不想听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渡天弦自问和她说不来也谈不上同情,都是自作孽。
“雪神对施念有威胁,我不能放任他留在世上,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应该转身就走,而不是还在这里听你说话。”渡天弦皱眉。
要知道在皇宫里没发现雪神的时候渡天弦已经可以确定背后有事,要知道神是不会选择去死的,当然也有例外,武神算得上唯一的例外。
可雪神这种带着强烈目的家伙绝对不会,他会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的目标而去。
这一点渡天弦清楚,商蕊儿自然也清楚,所以她不介意在这时候和渡天弦说。
“和南溟一起覆灭是我的选择,却不会是所有人的选择,七日前,你们还没把鸣央围起来的时候我就让莫决走了,如果到死他没能完成自己的计划会非常遗憾的。我作为君主没能给他带来什么,他最后的要求我必须成全。”
“他的计划?”
“对,当初莫决找到我愿意辅佐我是提出相应的要求的,但我做不到,只能让他自己去了。说起来我确实很对不起他,更对不起花神。”商蕊儿想到这些就开始痛苦。
不过很快就不痛苦了,她可以再也不用管这个世界的一切了。
在自己解脱之前,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渡天弦,“天弦,不得不说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爱我就是了。你知道我为此多么痛苦吗?”
在另一边的渡天弦烦躁不已,不知道是火焰高温逐渐侵入惹的,还是商蕊儿话中有话的缘故。
“所以我想了很久,你也该尝尝这种痛苦,这世上只有我在难受实在是不太公平。”
商蕊儿站了起来,她甚至穿着一套礼服,为这最后的时刻她准备了很久。
“你做了什么对吗?”渡天弦想不到她还能做什么。
准确来说他能防备的都做了防备,至少自己能够思考到的地方是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的,但对方又如此自信,好像真的可以做到让自己痛苦一样。
“莫决与施念有仇,因为施念害死了他的亲哥哥,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以牙还牙。所以我把我能给他的都给了,让他可以不留遗憾。”
她说话时在观察渡天弦的表情,正如她想象的那样有趣,再强大的人也是有软肋的。更何况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七天前雪神就出发了。
理智告诉渡天弦不能急,他不久前才收到施念的手帕,人应当是没事的。但强烈的情绪又在说,对方是个神啊,即便施念旁边都是高手他就有办法招架了吗?
更何况对方说不定还会用阴的,防不胜防,施念已经中过一次招了,未必能躲开第二次。
“商蕊儿,你不知道给别人留一条路也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吗?”渡天弦和她说不通,但还是下意识劝一下。
“后路?请问我还有什么退路?成王败寇,我如今除了死就是当俘虏受尽羞辱。我不需要那些,我宁愿死在这里,至于你,你能尝到的痛苦不及我千万分之一!”
愤怒很真实,恨意也很真实,那份成不了的爱早就扭曲成了恨。也就是她拿渡天弦没有办法,不然真的会选择一起死。
没有再与她废话,渡天弦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确定施念的安危才是头等的大事。
渡天弦冲出去的速度很快,把外面围着的一众人都吓到了,里面的声音听不真切,对于渡天弦的举动只有莫名其妙可言。
还好是第五烟反应够快,拿出此生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抓住了挽龙的尾巴。
“渡天弦!你要干嘛!”第五烟被挽龙晃得差点吐了,还好是渡天弦发现了她将人拉到挽龙身上。
“你现在跑了是逃兵你知道吗?没有陛下的命令你那儿也不能去!”第五烟说的是实话。
战场上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他乱来是会被怀疑的。不过这些渡天弦都不在乎,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交代就走。
“雪神去找施念了,他要杀了施念。”交代起来就只有这一句话,更多的都不用多说。
第五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严重性,说:“你去吧,我来和陛下说。”
“多谢。”
第五烟从挽龙身上跳下落在地上,看到渡天弦远去的身影,心中默默保佑,师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虽然施念这个便宜师父没有怎么教过她,第五烟还是认同施念的本事的,绝对不希望他出事。
而南溟皇宫内的商蕊儿在渡天弦走后默默留下一滴眼泪,冰层塌了,所有人都被拦在外面。
任凭火焰把鸣央吞噬,属于她的故事属于南溟的一切在此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