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镇口提起的落道人,我也有所耳闻。此人曾为金刀楼弟子,论关系,还是如今金刀楼楼主的师弟。只是二百年前落道人堕魔,杀了几个金刀楼弟子叛出师门,从此以‘落道人’的名号行走。五十年前,落道人企图炼制鬼婴修炼魔功,盗走害死了数百名婴孩,被金刀楼联合无量宗、千佛门和逍遥宗弟子一同缉拿,结果落道人诈死遁走,之后就没了消息。你都能杀了落道人,会惧怕一个秋姑?”
燕山打量着江畔,轻笑:“你年纪轻轻,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
江畔捏紧树枝,笑笑不说话。将高深莫测的架势一摆到底。
见她这个态度,燕山也不生气。
光冲着那枚避水珠,燕山也不想跟江畔发生矛盾。
“那个秋姑与所了解过的秋姑都不同。总之,你在屋子里好好待着,天亮我就带你离开这里。秋姑会在这里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燕山拨动地上的火堆,见天色彻底暗下来,丢给江畔一个装满了热水的水囊后,便将火堆扑灭。
“记住,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有所反应。”
江畔只静静地点头,靠着角落里坐下,让阿元始终保持戒备状态。
夜幕下,枫口镇静悄悄的。
靠近红枫林那边的镇口还有一滩没有干涸的血迹,地上隐约可见斩断肢体时飞溅出来的碎骨和碎肉。
曾经让金刀楼头疼不已的落道人,最后下场竟然是这样,也是令人唏嘘。
江畔坐在漆黑的屋子里,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黯淡无光。
原本安静的枫口镇突然刮起狂风,紧接着便是一阵铁链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阿元不敢说话,只贴近了江畔的后颈,轻轻左右滚动一下,表明自己的存在。
燕山也在门口的位置站着,呼吸轻缓,长刀紧握。
江畔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到有一个拖着铁链的人从墙后走过。
铁链声音稍稍远了一点后,夜色中突然传出一声凄惨的哀嚎。
血腥味顺着风传来,更多的哀嚎声响起。
“这个秋姑今夜是疯了不成?突然大开杀戒?”
“娘的!还以为老子怕了她不成?”
江畔坐在阴暗角落里,听着外面在哀嚎声后开始传出打斗的声音。
燕山也时刻注意着江畔的情况,唯恐她有半点想要去帮人的意思。
虽然江畔一身狼狈,但燕山从前摸爬滚打的日子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和江畔打照面的时候就猜测江畔大概率是哪个正道宗门的弟子。
结果现在外面死了那么多人,江畔都只是坐在原地不动……这个态度反而让燕山迷惑了。
他看走眼了?这人不是那些正道宗门的弟子?
“我们能趁乱离开吗?”江畔冷不丁问。
声音很轻,加上外面的声音愈发激烈,燕山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畔稍稍闭眼,说:“趁乱离开。”
燕山有些错愕。
他接触过不少宗门弟子,一个个自诩正义之士,锄强扶弱,遇到这种事情大概率会跑出去斩妖除魔。
结果眼前这个听到外面那么多凄惨的哀嚎,不仅不帮忙,还要趁着这个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