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
奚辞州这句话带给夏俞禧的冲击不小,她呆愣地放下手,鬼使神差地往地面一只眼珠去看,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收眼了。
倏地,一只手遮住了她的视线,耳边声音低沉又令人安心:“别看,也无需怕,我在这。”
夏俞禧下意识点头回应。
下一刻,这安心的声音骤然一变,朝着聚集在门口的姜府之人喝道:“若不想死,都给我出去。”
奚辞州这番话还是挺有威慑力的,仅一瞬,门口空无一人。
“夏姑娘,你也需出去。”启真道人盯紧草人道。
“好。”夏俞禧毫不迟疑地应下了。
奚辞州捂着她的眼睛将他带离出柴房,又往她手中塞了几张符箓,低声道:“我与师父进去除祟,你在此等我们,若有事,用我教你的符箓。”
“嗯,我知道,你们小心。”
奚辞州走回柴房关上了门,夏俞禧在外看不见里头的情形,只隔着窗纸隐隐瞥见几道金光纠缠在一起。
想起奚辞州说出的“人眼”二字,夏俞禧还有些心有余悸,姜府居然有如此恐怖的东西,简直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这柴房里的东西都是谁摆的,比鬼还要吓人。
“你们在做什么?居然敢擅闯姜府!”
原本平复下去的惊吓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又吓了出来。
“姜姑娘,你快吓死我了。”夏俞禧拍了拍胸口顺气。
姜雁清轻瞥她一眼,不理会,直奔柴房而去,夏俞禧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拦住。
“姜姑娘,这屋内有邪祟,你不能进去。”
“胡说!”姜雁清没好气道:“你们闯了我府中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敢声称我府中有邪祟,简直欺人太甚,这将我们姜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往日温柔细语的姜雁清性情突转,夏俞禧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姜雁清了。
夏俞禧依旧死死挡在房门前:“反正他们完事之前,你决不能进去。”
姜雁清轻蔑一笑,“来人!将她给我打出去,若不小心打死了,有赏。”
数名家仆持木棍扑向夏俞禧。
夏俞禧打出一张符,霎时,她的周围地面燃起一个火圈将她护住。
她语气冷淡道:“你们若想死,便上前来。”
家仆握着木棍停在了半空,望着燃起的火焰丝毫不敢上前一步。
“废物!谁若不将她打出去,我便让他手脚皆断死无葬身之地。”
原本畏畏缩缩地家仆止住了后退的脚步,握着木棍开始朝火圈内跃跃欲试。
“一起上!”
此声一出,数名家仆齐齐往火圈内冲来,眼看他们的就要触上火苗,夏俞禧再掷出一张符将他们打倒在地,吃痛不已。
夏俞禧讥笑道:“她让你们来送死,你们还真来送死。”
“姜雁清,你若真有胆量便自己上前来。”
“你,敢吗?”
姜雁清脸色十分难看,咬牙切齿地横着夏俞禧。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来,奚辞州与启真道人从内步出。
“夏姑娘。”
启真道人对夏俞禧微微颔首示意,夏俞禧挥符将火圈泯灭。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见启真道人拿着一个囊袋,且囊袋口封着一张符,姜雁清神色忽而紧张起来。
“姜姑娘,”启真道人面露肃色:“这种邪蛊是谁教你供养的?”
“什么邪蛊,我听不明白你这个老头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们擅闯民宅之事我还没与你们算账。”
“姜姑娘,”启真道人语重心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蛊会放大你的私欲变得不择手段,你已经踏错了。”
“姜雁清,你害人不浅啊。”奚辞州讽道:“为了一个太子妃之位,手上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就凭此,你配不上那个位置。”
“你住口!”姜雁清怒道:“我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东西,这有什么错?!”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多年,这些年来我殚精竭虑的让自己成为名满京城的才女,我马上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了,所有阻碍我的人都必须死。”
“太子妃之位只能是我姜雁清的,太子也只能心属于我。”
“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与他一同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可他居然喜欢上了那个懦弱的夏芷宁,简直可笑。”
“早知他属意之人是夏芷宁,我第一个要杀的人该是夏芷宁才对,可惜,让姚念安替她去死了。”她故作懊悔神态,眼底却无一丝悔意。
奚辞州懒的再看她惺惺作态的模样,面无表情问道:“你的这些话留着去大理寺牢狱说,我只问你一句——”
“这金蚕蛊究竟是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