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夏俞禧才感觉到头顶那道眸光,她心中一紧,往四周瞟了几眼,随后硬着头皮朝前走,嘴里还不忘落下一句:
“跟上。”
待两人走至一无人处,夏俞禧再三确定没有人过来后,她面向身后跟着的人,合上双手满脸歉疚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将额头贴在手上不敢去看他,不知过去多久,一道熟悉的哼笑传入她耳中,
“什么故意的?”
这腔调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含着戏谑。
原本呆滞涣散的神情此刻荡然无存,奚辞州饶有兴致地等着她的话。
“就……就亲你这件事。”
“不过——”
夏俞禧倏地仰起头,为自己辩解道:“不过我是被逼无奈的,你也看到了是尤黛非让我这么做的,否则咱俩肯定要露馅。”
“再说了,我亲了你,你也亲了我,这算是扯平了,你不能怪我,我们互不相欠。”
“夏俞禧,”奚辞州微眯双眸,语气危险,“我们互不相欠?”
夏俞禧察觉自己说得确实不太对,立刻改口道:“我是说亲你这件事,没说其他的。”
“哦。”
“这件事你说互不相欠就互不相欠?”他挑着笑,不依不饶。
夏俞禧只觉他此刻蛮不讲理,“那你想如何?”
“我先记下了,回去再找你算账。”他颇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
夏俞禧懒得再跟他掰扯,闷闷“哦”了一声。
他还记下了,吃亏的人明明是她夏俞禧好不好!
要不是她反应快,聪敏机灵,奚辞州都不知会被尤黛折磨成什么样呢。
以尤黛昨日对男子表露的那个态度,奚辞州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啧,又出神。”
奚辞州轻敲了敲夏俞禧脑袋,“说正事。”
夏俞禧下意识去捂着被他敲的地方,这回好像不怎么疼了。
“说什么?”
“昨日的事,还有给我下媚蛊这件事。”
一听这话,夏俞禧当即不满道:“你可别污蔑我啊,我压根就没打算给你下蛊。”
奚辞州嗤道:“是吗,你昨日那般神情我很难看出你不想给我下蛊,让我成为你的情郎。”
他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夏俞禧顿时心虚了。
好吧,她确实想过,不过单纯只是为了想快点完成攻略任务而已,没有其他。
“咳咳,”夏俞禧挑开话头,“我们来聊聊昨晚的事吧。”
她抑扬顿挫地将昨晚之事尽数说出,连带着她今早是如何趁人不备换蛊一事也说了出来。
这件事说起来她还真想赞叹一番自己的机智。
昨晚回房她就知道今早会有人将媚蛊送来,也早已猜到她给奚辞州种蛊的过程会被人全程监视。
所以,她昨晚便写好一张字条藏在袖中,只等机会偷偷给奚辞州看。
今日媚蛊一送来,夏俞禧还是挺庆幸的,因为这装蛊的药瓶跟她身上那个系统送的解毒丸的药瓶十分相似。
她干脆就在袖中来了个偷梁换柱,待见到奚辞州她不经意间将纸条塞给了他,奚辞州这么聪明当然知道她来做什么,也知道有人在观察着他们。
以他的道法施个幻术迷惑人是不在话下的。
至于那瓶媚蛊,为了以假乱真,两人不得不将媚蛊碾碎,抹些它的味道在身上。
“事情就是这样,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夏俞禧将所有事说出,心底的疑惑也多了起来。
“昨晚我见到的那条巨蛇我现在想来总感觉眼熟,你觉得它是妖吗?”
奚辞州思忖道;“嗯,我猜或许是蛇媚。”
“蛇媚?”
“蛇媚是一种可诱惑人的蛇妖,它的身形跟你描述的石洞巨蛇很像,你又说尤黛炼制媚蛊少不了它身上的蛇鳞,所以我便猜这是蛇媚。”
“所以山神就是蛇媚,而这媚山迷阵便是这蛇媚设下的。”
“嗯,只是很奇怪,蛇媚这种罕见的大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还成为了村民口中护太平的山神,这个地方或许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对此,夏俞禧十分赞同:
“是啊,我也觉得,这山寨有太多怪事了,就比如说山寨里的寨民全是女子,男子的话如今也只有你与许路归,可她们对于我们的出现好像并不奇怪。”
“还有昨日尤黛说的那些话,她说的与山寨里所呈现出来的景象都怪异得很。”
“我总觉得尤黛她不单单只想让我给你下媚蛊,她应当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对了,”夏俞禧忽而想起了什么:
“如果蛇媚就是山神的话,那胭祈村来寻山神的村民和误入媚山而来寻山神的人岂不是都会来此处,可为何除了寨民与我们,并未看见其他寨外之人的身影?”
“他们没回胭祈村。”
“那他们……去哪了?”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越往深处想越发觉得整个山寨乃至胭祈村诡异至极。
“许路归,”奚辞州话锋突转,“从昨晚至今都未见到他的身影。”
“对哦,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