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前下人送来补汤,我有些疲惫,没有立刻喝下,下人却没有离开,看我一直不动,甚至还催促了我,让我赶快喝下。”
“我当下就觉得不对劲,睡前给我送汤这个惯例是三个月前才开始的,之前我没发现什么异常,也都喝了,但是就是昨日的事,让我起了疑心,下人好像是有任务要盯着我把汤喝下才会离开。”
“我假意装作不想喝,下人立刻慌了,说了好些话劝我喝汤,她越是这样才越是奇怪,所以我喝了汤,待下人离开后,全部吐到了屋内的花盆里。”
“但是昨夜安安静静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我心里还是膈应,今日找了个借口,去了城郊的一家医馆,大夫所说跟裴府的大夫却截然相反。”
宋思宜直觉不对,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气血亏损,损耗过多,再这么下去,可能就危险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明白,我没得病,平日也不做体力活,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思来想去,我只能联想到那个汤上面。”
“你怀疑那个汤有问题?”
阮静点头:“所以我偷偷带了汤料出来给大夫看过,他说这汤确实有问题。”
“看着是一般的补汤,但是加了一味药材,喝了之后会致人昏睡,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我实在是害怕,但没有人能帮我了,今日遇到你也是缘分,虽然我们过去来往不多,但我知道你心地很好,所以我只能厚着脸皮把这些事告诉,希望你能帮我分析分析。”
“我读书少,没你那么聪明,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但是又搞不明白。”
宋思宜回忆着过去与裴庭舟不多的来往,实在想不出什么异常。
因为他总是病弱形象示人,话很少,面色阴郁,她总是害怕与他见面,总以为是因病所致,但如今想来,这个模样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
宋思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想起来了,宋景云曾经跟她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是她毫无印象的裴淮璟,那个描述就跟阮静所说的裴庭舟意外地相似。
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思宜总觉得这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这些线索如今还缺一条将它们串联起来的关键东西。
宋景云的话还有……沈安麟的态度,贺重舟的古怪,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她一件事,她如今的记忆似乎是被篡改过,她肯定是丢失了某一部分记忆。
宋思宜脑子很乱,甚至比阮静还要乱。
“你怎么了?”
眼见宋思宜脸色越来越差,阮静担忧地望着宋思宜。
宋思宜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有点乱,你等我好好理一理。”
一时间太多的信息,她有些难以接受。
裴家的一切似乎都有种诡异的神秘,所有人对裴淮璟的死都是一种漠视的态度,可从宋景云的那番话来看,裴淮璟分明是最受宠的一个,这一切都太古怪了。
裴淮璟的死甚至比不上一个家里的宠物的死对他们的冲击大,所有人都照常生活,甚至在裴淮璟死讯传来的那一年,裴庭舟成了亲。
他们还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
“我先走了,等我回去好好想想,我再召你。”
说完,宋思宜转身,扶着门走了出去。
阮静注意到宋思宜的不对劲,要追上去,但被店里的伙计拦了下来。
“您还没付钱呢。”
阮静心里着急,忙着掏了钱递给伙计。
“您等等,这有多呢,找您……”
再回头,阮静已不见人影。
阮静冲出去,街上哪里还有宋思宜的身影。
宋思宜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只觉得头快炸开了,人影重叠,天旋地转,下一刻,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阮静找到宋思宜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
她走了上去:“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抱着我妹妹?”
霍晏看着阮静,反问:“我怎么不知道她有你这个姐姐。”
“你赶快放开她。”
阮静走上去,试图推开霍晏,却被霍晏轻而易举地躲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放手,我要报官了。”
“我到还想问问你,她本来好好,跟你见了一面就成这样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那是我们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霍晏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再跟阮静浪费时间,抱起宋思宜就要走。
阮静立刻追了上去。
直到跟着霍晏回到府里,阮静这才知晓了霍晏的身份。
她虽有名无实,但也勉强有个裴庭舟夫人的身份,对于他们圈子里的一些流言也有所耳闻。
这就是跟宋思宜纠缠不清的霍晏。
“你是霍晏?”
霍晏不答,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身份。”
阮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脱口而出:“我是她的嫂子。”
霍晏有些意外地看了阮景一眼:“宋景云换人了?”
“不是,我是裴庭舟的夫人。”
霍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她什么时候该姓裴了。”
阮静没看到霍晏的脸色,继续道:“她以前跟淮璟都快成亲了,我一直当她是弟妹。”
“你挺自来熟的,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乱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