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宋景云再没提过这件事。
直到这时,霍晏终于察觉到宋思宜的不对劲。
她脸色惨白,眼睛只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砖石,连颈上都全是汗,全身发抖,惊弓之鸟一般,似乎,神经高度紧绷,浑身的力气似乎都使到了死死抓着屋脊的手上。
“是不是害怕?”
霍晏以为宋思宜只是单纯跟普通姑娘一样对身处高处天生的恐慌,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克服的,久而久之,新奇感就会战胜那一点的恐惧。
但是,他发现,宋思宜好像不是这样的。
她的恐惧超出了他的预料,更像是一种病症的反应。
每个人总有些害怕的东西,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这种恐惧旁人看来难以理解。
霍晏就曾遇到过一个害怕鱼的人,一看到鱼就会晕过去。
后来每次见面,他都会拿这件事调侃一番。
如今看来,宋思宜应该是极度畏高。
“你是不是怕高?”
宋思宜咬着唇,不说话。
霍晏骂了自己一句,转头对宋思宜道:“我带你下去。”
他的手刚一碰到宋思宜,就被狠狠地甩开了。
“滚开!”
“别闹脾气了,万一真摔了怎么办。”
“不用你管。”
宋思宜几近崩溃,但比起恐惧来,她更恨的是眼前害她再次陷入困境的人。
“我不知道你害怕。”
“你闭嘴,我什么都不想听。”
宋思宜咬牙,想把眼泪憋回去,但还是无济于事。
泪珠落在砖石上,溅出好大一朵泪花,湿了一片,但转瞬又被风干,一点痕迹都无。
霍晏的心也跟着被揉了一把,一阵阵酸涩痛楚。
他好像做得过火了。
宋思宜的眼泪好像是什么神兵利器,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缴械投降。
他一把将宋思宜拉了过来,不管宋思宜的挣扎,紧紧锁在怀中,轻叹一声:“对不起,我错了。”
“害怕的话别看下面。”
宋思宜在霍晏怀里拼命锤打,手口并用,狠狠地咬在了霍晏的肩上。
直到舌尖尝到了血气,宋思宜才松了口。
“放开我。”
“不放。”
“咬够了吗?”
“要是不解气的话,另一边可以继续。”
“不想咬这里的话,别的地方都可以。”
“只要你喜欢。”
宋思宜别过脸。
“是不是好点了,没刚才那么怕了吧。”
“别动了,我要是抱着你一起摔下去可就完了。”
“你不管我的死活,也要顾着自己的安危吧。”
“摔死你正好。”
霍晏低声笑道:“摔死我无所谓,但是我要抱着你一起死。”
“你做梦!”
“要死自己去死。”
“我才舍不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