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被重重扑倒,一头狼亲昵地咬暮的喉咙,玩闹意味地咬两口喉结,舔舔脸颊。
“阿父!”绫戴着狼皮帽子精神十足地扣在暮身上。她刚从寒民的领地回来,那里地广人稀但民风彪悍,喜欢打猎穿皮草。绫在那里过得肆意。
暮感觉自己遭到类似胸口碎大石的袭击,肋骨不太妙,“吃胖了,阿父的骨头快被你撞散架了,咳咳。”
绫起身把暮拽起来介绍自己新交的朋友,江阿古丽和刘子瑕跟在后面进来。江阿古丽穿着羊羔绒大衣,刘子瑕身上裹着厚厚的貂绒。
“向暮先生,杨先生问好。”
暮走上前好奇打量,去除江阿古丽脖子上的炸弹项圈。
“谢……谢谢。”江阿古丽不戴面具就磕巴。
暮上手捏了捏刘子瑕的手臂,对上刘子瑕倍受折磨的眼睛,“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枯魂瘦骨,精彩啊!
众人被他笑声吸引,调皮的、孩子气的、不稳重的嘲笑。刘子瑕知道暮做了手脚,但是绫活了,绫活了他就受着。他当初把暮变成怪物,暮便还了他一个怪物,应该的。
暮领走女儿,“绫姐儿,跟阿父玩好不好?”
绫兴奋地爬到暮背上,“阿父!”
暮背着绫上楼玩去,杨玉环让漆容安排客房,随即也跟上去。杨玉环坐着房间沙发看暮教绫跳舞,两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绫却反反复复兴奋地叫“阿父”,她只会说这两个字和狼嚎。
江阿古丽懂驯兽,能听懂狼嚎中的意思,刘子瑕便请她教绫重新学很多事。
“呃啊啊,疼疼疼,轻点咬!”
“阿父,啊呜!”
杨玉环把绫从暮身上拎起来,暮的手臂被咬下来一块正在绫嘴里嚼着。
杨玉环:“……”
暮捧着手臂,“还有血,别浪费。美人儿,松开。”
杨玉环看着他以身饲养怪物。原以为是暮为了报复刘子瑕,不成想复活后的绫食生肉成性,尤其爱食人的。
“乖啊,够你一阵子不狩猎了。”
绫枕着暮的腿老老实实地在沙发睡下,蜷着身躯像一只小兽。暮抚摸着这只漂亮的小兽,将一盒骨灰和香料一起搓成的圆合香珠拿出来一颗放进绫的香木腰牌匣里。
文玩街黑市里倪爽搓着卖的骨灰合香珠有安抚作用,有不少夜不能寐的客户需要。暮把费洛蒙同化剂交给她之后,她的骨灰合香珠还能让闻见死人生前的气味,大受P区的鳏夫和寡妇欢迎。
暮给绫定做了一盒,香味里有草原、狼群和驱狼人。
暮:“美人儿啊,干嘛一直看着我,我做的不是和你们一样吗?”
谜题成海,倒映着今非昔比,物是人非。镜面反转,轮流做庄,赌徒了解赌场的一切手段,摁着庄家做贤家,扣着过往做筹码。
杨玉环:“若子瑕死了,她怎么办?”
“美人不是跟少爷签了永世为仆的协议吗,”暮一直抚摸着女儿的栗棕色卷发,恍恍惚看见了她的曾经。
杨玉环:“你让我到此为止,撕毁了,怎么敢惹你生气?”
暮表现出意外,“还有你不敢的,没看出来。”
杨玉环:“你当我没看出来,林秋深身边只剩下你了,”如此报复,如此占有,便是如彼时的林秋深一样断了暮所有安逸退路,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挣不脱。
“哦,我要是对着他说,林秋深,你没发现吗,你身边除了我谁也不剩了?”暮眸光似水,望着绫神色温柔的一塌糊涂,“他会说什么呢?”
杨玉环出神,他想不出林秋深怎么回答。正如他想不通暮当初为何选林秋深一样,林秋深的恼人性子究竟是怎么赢的?
“想不出他嘴里能吐象牙。”杨玉环提起林秋深仍带着愠恼。
暮:“别琢磨他了,来杯甜白酒压压惊吧。你的管家呢?”
杨玉环:“每次你来他都避让的,晓得我对你不一样。”
暮含着笑意凝视杨玉环,“让他过来。”
漆容把酒拿来,倒上酒便站在杨玉环身旁。杨玉环让他下去,暮却要他留下。杨玉环搞不明白暮想干什么了。
暮:“太空和地面,你选哪个?”
漆容:“……”
杨玉环:“漆容,他问你话呢!”
漆容回答“地面”,回答“潘多拉女神”,回答“杨先生。”
“靠过来,”暮让他添酒,漆容疑惑,杨玉环让漆容听话就是。漆容拿起酒瓶尽管家的义务招待主人的客人。
“皈依地面,皈依潘多拉女神,皈依杨先生,”暮的停顿极其暧昧,“先生”二字话落递酒杯入口,好甜。
“美人儿,《长生殿》你唱那么多遍,说的什么?”暮轻轻拍着绫,放轻声音以免吵醒她。
杨玉环:“说的虚爱实恨、说的三郎不忠不义,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说的美人死后仍被肖想,神话传说也要她成全帝王的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假面!”
杨玉环恨啊,杨玉环该恨啊,她怎么能想移情别恋之人?怎么能长思赐她死的人?历史是无情战胜无脑的胜利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