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贺大哥可能是惹恼了青州一些大家族的人,不过乐哥儿你放心,我爹爹已经在想办法了。”可能是发现沈长乐听完自己说的后脸色不仅没和缓,反而更糟了,宋言拍拍他的肩膀,“大不了我就回本家,去求一求老太君,她平日可喜欢我了,肯定会听我的。”
宋言都如此安慰自己了,沈长乐不好再不表示一下,他勉强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里面还是深深的担忧。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傍晚宋老爷回来,特别是看到他面色凝重时,达到了最高点。
宋老爷也知道沈长乐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他没多耽搁,让其他人先吃饭,带着沈长乐还有宋管家去了自己的书房。
“抱歉,这么晚才回来,让你好等了吧。”
宋老爷说的和宋言告诉他的差不了多少,只是其中贺泽消失了好几天,没让打手和随行的人一起跟着,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那几天发生了什么。
末了,宋老爷思索良久,还是抬头看着沈长乐:“我知道你忧心小贺,但不理智的事万万不能做。放心,等忙完周边几个镇上收染布的事后,我会亲自去一趟青州。”
日理万机的宋老爷都这样发话,沈长乐当然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他表情得体稳重,说感谢的话时也十分诚挚,让人感到十分舒服。
“宋老爷,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得到宋老爷的许可后,沈长乐接着道,“我能见一见那些跟着贺泽一起去青州的人吗?有几个问题我想亲自问他们。”
这个请求宋老爷还是能答应的,当下大手一挥,让宋管家把他们都带来。
下边的人很快照做,跟着一起去青州的除了两个打手,余下的就是宋老爷一直带在身边跑生意的管事,当然还有随行的几个下人,加上贺泽,一行人总共九人。
他们九人是包了条客船去的青州,因为没什么人会驾船,所以还雇了一个船夫。清河镇到青州是逆行,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到,接着一行人休整了一天,贺泽就带着管事们在青州四处考察。
说是考察,其实就是四处闲逛。青州不愧为贺家的发源地,每条街巷都有贺家所开的“云贺间”,关键是每一家都人满为患,相当得当地人的支持。
如此一来,他们想在这儿开酒楼,肯定要绕不开贺家了。
就在几位管事准备商量要备什么礼上贺家登门拜访时,结果发现贺泽突然不见了。他们以为贺泽是突然去了哪里,或是有什么事要办,于是耐心在客栈里等,一连等了三四天,都不见贺泽出现。
这时候众人才慌了神,出去寻找也犹如断了头的蚂蚁,最后又找了三四天,也只是白费功夫。
这一行中贺泽这个主心骨都不在了,其他人草草待了几天便打道回府。
听完这几人的讲述,沈长乐低头沉默了片刻,如果这些人没说谎的话,那问题的关键就在贺泽最开始消失不见的那几天。
他到底遇见谁了,会让他放弃答应好的任务而消失不见?
正在这时,沈长乐抬头刚好看见一个下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人犹犹豫豫张嘴,似乎有想说的话。
沈长乐没有放过任何直觉不对的地方,他径直走到那人面前,静静站立,不消片刻其他人都注意到这边。
宋老爷率先发问:“怎么,这个人有问题?”还不待他先有表示,那名下人吓得腾一下跪在地上,哭喊着连连求饶。
沈长乐赶紧扶起那名下人,又对宋老爷摇头:“不,我是看他似乎想说什么,于是过来问问。”
那人被扶起来后浑身还轻颤,宋府对下人已经算仁慈的,但如果犯了错也一样会被罚。
沈长乐轻声安抚了他两句,那下人才渐渐冷静下来。
“十、十二那天,我好像见到贺掌柜回来客栈过一次……当时我尿急,刚好起来去茅厕,就看见贺掌柜焦急地赶回来。等我上完茅厕回来后,发现他还没走,甚至二楼还隐隐传来争吵声。”
“不过当时我离的有些远,没听清他们再说什么……只、只隐隐听到什么贺家……”
那名下人说完后,还悄悄抬起眼睛看了看宋老爷,生怕老爷一个不高兴,自己就要挨一顿罚。
他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当时没想那么多,因为贺泽刚好也姓贺,而他对贺泽并不了解,只以为贺泽家里也很有势力。但今天听到众人再次讲述青州一行发生的事,他突然一个激灵,不会那个“贺家”指的是青州大名鼎鼎的贺家吧?
因此,他才会这么紧张。
宋老爷确实是有些生气,不过沈长乐拦住了他,等其他人都退下后,沈长乐道:“宋老爷,我想亲自去青州一趟。”
这话一听,宋老爷想也没想便拒绝,他还想再劝沈长乐,奈何沈长乐格外坚持,便也不再多说。
只微微叹气:“你说说你们……前段时间还听说你们在闹脾气,转眼又担心上他了?唉,等小贺回来以后,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
沈长乐没保证什么,只道:“等他回来再说吧。”他抿唇,“现在……我不想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