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对贺泽虽然总是不给好脸色看,但沈长乐消失这样大的事情他还是很紧张的,想到昨天发生的事,他不由道:“会不会是沈家的人带他回去了?”
看贺泽不解的表情,赵年顿时知晓沈长乐根本没把沈老太要给他介绍亲事的事情告诉贺泽,顿时不知道该同情也好,还是该可怜。
他索性放下木盆,揉了揉手腕:“昨日那个老妖婆去找乐哥儿了,哼,我看她来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赵年撇撇嘴,“果不其然,那老妖婆还说要给乐哥儿介绍个好人家,结果今天我找人一打听,那个曾永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贺泽脸色猛然一变:“亲事?”
他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沉着脸忍不住一把拉过赵年的衣袖,想要逼问更多:“你是说那老婆子要给长乐介绍亲事?”
赵年被他一脸凶狠阴沉的表情吓着了,他不由咽了下口水,“是……是啊,最近就发生了这件事,应该没别的了吧?”
一旁路过的一个婶子闻言也好奇地停下脚步:“原来乐哥儿他二叔来找他,就是因为这事啊?”
贺泽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来不及说什么,立马往沈家的方向赶去。
此刻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正是村民们回家吃晚饭的时间,贺泽这么着急忙慌飞快赶路的样子,很快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毕竟贺泽最近可是村里的红人,他们一瞧贺泽沉着脸往沈家走,顿时觉得有热闹看了,有好几个婶子直接跟在了贺泽身后。
沈家。
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猛地一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惨叫,顿时倒在了地上。
沈泉,也就是沈长乐二叔,正骂骂咧咧想质问谁来找事,结果出来一看,就发现一尊凶神站在自家院子里,顿时被吓得一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想干什么?”沈泉有些后悔自己没拿根棍子,虽然没用但好歹能壮壮胆。
贺泽一想到沈长乐可能被他们骗回沈家,整个人都压抑不住怒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抓住沈泉的衣领,沉声问:“长乐在不在这儿?”
沈泉有些慌了,他平时自诩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哪想到贺泽是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
“我、我不知道……”
他原本是想按照老娘说的,把贺泽糊弄走,哪想到一对上对方的眼睛,气势顿时垮了下去。
贺泽眼睛狠狠一眯,哪里还不明白?
既然这些人敢做,那就要敢当。
贺泽眼中戾气快速闪过,拳头在空中的破空声倏地响起——
沈泉被吓得吱哇乱叫,下一刻疼痛却没袭来,一看贺泽只是把拳头打到了墙壁上。
“告诉我长乐在哪儿。”贺泽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这是处在极度愤怒的边缘。
屋内沈老太见势不妙,立马赶了出来,一出来就开始扯着嗓子哭喊:“你这是要把我儿打死啊!天杀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家都来瞧一瞧,你说这么壮一个汉子,跑来我们家就是欺负我们沈家啊!”
沈老太也发现了院子外面围观的村民,索性放声哭喊着,把自己塑造成弱势的一方。
之前贺泽还能勉强念着沈老太是老人,此刻想到她可能对沈长乐有什么不利,顿时也没心情忍耐,暴喝一声:“闭嘴!”
“你要是还想废话的话,不如看看你儿子能挨几下拳头吧。”说完,贺泽狞笑一声,这次没再给沈泉躲避的机会,一拳砸下去,沈泉这个瘦弱书生顿时痛呼一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你!你这个流氓!”沈老太顿时目眦欲裂,四个儿子中她最得意的就是二儿子,此刻见心肝被人打,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于是沈老太也冲上前想要阻止贺泽,却被他一把推开,最后只能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贺泽一拳拳打在她儿子身上。
院子外面围观的村民们忍不住咋舌,他们可是没想到,往日看起来好脾气的贺泽居然如此凶狠!
贺泽像是打红了眼,沈泉就跟沙包一般,到最后在地上都快爬不起来了。而沈老太就在旁边哀嚎着“凶神”、“杀神”,却到底知道怕了。
突然,院子西南角走出来一个身影,来人头发和衣裳都有些凌乱,但神色淡然,脚步缓缓。
这人自然是沈长乐。
“贺泽。”
贺泽身子一僵,疯狂揍人激起来的血性和疯劲顿时消散,他却迟迟不敢抬头,怕沈长乐看到如此糟糕且失控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