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缓了缓,歇了口气继续道:“我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便仔细询问,他这才支支吾吾地哭了出来。”
“他边哭边说那日上街时突遇暴雨,想着时辰尚早便上了那万花酒楼,刚坐下,从门外接来走来一连串的壮汉,各个手提大刀横行霸道,将所有食客都赶了出去,小儿因走得慢了些,那为首之人便拦住了他的去路,见他跛着脚便起了坏心,言语各种羞辱,还......还让他受那胯下之辱。”
定国候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一时竟喘不上气来。
“我儿......我儿向来乖巧从不在外胡乱生事,本着能忍则忍的态度顺着那些人,谁知,府内跟随他的仆从见状一时愤怒不已,奋起反抗之时却被那些人当场杀害。”
“我儿回来后老臣便亲自询问,这才知晓那群手提大刀的壮汉是楚王的手下。”
他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纷纷又是一阵惊呼。
全都朝那端坐在位置上的楚王看来。
归染暗道不好,心中惴惴不安,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他仍端坐着,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从容不迫吃着面前的糕点。
太后沉吟片刻,这才开了口,道:“楚王,定国候所说你可知晓?”
谢渊抬起头来,面对着太后,语气大言不惭道:“确有此事,微臣早已知晓。”
太后脸色神情忽边,欲开口追问。
“只是当时定国候不在场,怎知您家小儿说的句句都是对的?”
他截住太后的话头,镇定问道。
“这......”定国候有些慌乱,转头焦急道:“我儿从没撒过谎,殿下若是不信,可传你那手下来与万花酒楼掌柜的当场对峙!”
他似是气急,连连喘着粗气,眼中尽是愤怒之色。
谢渊不语,却只轻笑一声。
定国候见他如此状态,再也掩不住心中早已愤恨的情绪,立即举着利刃朝他刺来。
那利刃泛着光,映出大殿内众人惊慌不知所措的脸。
就在那利刃快要刺到谢渊时,他随手一挡,利刃便停在了蒙着黑布的眼前。
而后潇洒一甩手,那手中利刃便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大殿之上,就落在归染绣花鞋前一寸。
谢渊起身,甩了甩袖子,坐在轮椅上径自来至归染面前,弯腰捡起那利刃置于她的桌面上。
随即又对她伸出那流着鲜血的手心,轻声道:“受伤了,王妃可有药包扎?”
归染顿时瞪大双眼,低眸看着眼前那血淋淋的手心。
她又转头左右瞧了瞧,众人此时都盯着她,满脸的惊鄂中带着探究的神色。
这......关键时刻怎就将众人视线转到她身上了!
归染有些无语,不知怎么回答。
谢渊却仍旧不依不饶,继续问道:“王妃可是听信了方才侯爷所说?”
归染乍一听,那嗓音一如往常,却隐隐觉得其中似乎带着一股委屈?
“没有。”她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一刹那,那被谢渊借力顺势摔在地上的定国候爬了起来,又怒气冲冲地朝着他而来。
谢渊双手动了动轮椅,侧了侧身,轮椅往旁边滑了一步。
定国候使了全力倾身而来,却不料“砰”地一声又是重重地一下摔在了地上。
他爬起来,拾起桌上的利刃,又要来。
“够了!”被太后阻止:“成何体统!”
她眼神一凛,那门外的侍卫全都蜂拥而至,迅速将定国候按住夺去他手中利刃。
随后侍卫站成一排,纷纷拔剑掌控全场。
众人被这场景吓到,一声不吭地坐在位置上。
“今日之事涉及楚王、侯府,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万民一个交代!”
太后说的坚决,不给众人反应时间,又吩咐殿前那名侍女:“即刻派人去查。”
又群臣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来至殿前,劝道:“娘娘,今日是您的寿辰,万不可动怒啊!”
太后端坐在那儿,看着殿内群臣脸色,这才叹了口气,道:“众人先退下,楚王与定国候留下。”
众人得了令,这才起身行了礼快步走出大殿。
归染也起身行礼,转身便要朝外走去。
忽听得太后声音传来:“楚王妃也留下。”
归染顿时停住了朝外的脚步。
待众人纷纷离去。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那探查之人便回来了。
她将探查到的全都说了出来,与定国候说的相差不大,口中字字句句全是那群壮汉的蛮横无理。
归染站在谢渊身旁默默听着。
想到之前定国候所说,微蹙了蹙眉,却并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