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凌烨见面之后洛繁的心情就不好，上车都十几分钟了，一句话也不说，池非从后视镜里只能看到他低着头，连表情都看不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是不是凌烨又做什么了，试探性地问：“洛先生，凌烨跟你说什么了？”

洛繁依旧不出声。

池非没得到答案，于是换了一个问题：“洛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儿？”

洛繁抬了抬头，池非本来以为他终于要回去了，可洛繁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宋其的：“找个可靠的人，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帮我查机主的手机、电脑，还有所有云端账号。”

光听洛繁的语气宋其就知道出大事了，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小洛总，出什么事了？”

“司南有把柄在那个人身上。”洛繁捏着鼻梁，“找的人必须可靠，查清楚之后先别轻举妄动，等我的通知。”

知道司南是洛繁的心结，现在一听说事情跟司南有关，宋其立刻严阵以待：“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办好。”

池非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看洛繁挂断了电话，赶紧问：“洛先生，凌烨是不是又用司南要挟你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得赶紧告诉秦自。

洛繁却没回答，而是又打了另一个电话。

这是一通跨国电话，洛繁流利的跟对方说着英语，池非只能听懂几个单词，但从洛繁的表情来看，他们似乎还挺熟悉的。

等这个电话也打完了，洛繁才说：“凌烨有件事让我做，这个你别告诉秦自，我会自己跟他说。”

池非觉得这样不妥。

可他还没来得及提出异议，就听洛繁问：“秦自跟凌烨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池非被问得一头雾水，“凌烨都陷害我们三少爷了，我们三少爷怎么还可能跟他在一起？”

洛繁听得轻轻笑了一声。

池非跟着他有一段时间了，对他也有了些了解，觉得他这个笑不太正常，心里突然就有点没底。

凌烨到底跟洛繁说了什么？

他想问，又怕洛繁不高兴，正在为难，就听洛繁说：“送我去司南那儿。”

池非是站在秦自那边的，在他看来，秦自对洛繁做的已经够多了，司南是洛繁的前男友，秦自还能豁出去救他，这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这种情况下，洛繁就应该跟司南断干净。

而且他上午问过洛繁，洛繁不是才说不去吗？

见池非没有动作，洛繁说：“如果你不方便，我自己打车过去。”

池非哪里真敢让他自己过去？赶紧说：“方便方便，我这就送你过去。”

说话的同时，他把车子打了火。

洛繁没有出声，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今天的天气不好，雾沉沉的，路边店里的光都有些朦胧。

秦自给司南安排的住所是一套公寓，不仅环境和设施都不错，秦自甚至还在隔壁安排了人，以便随时保障司南的安全。

司南今天去了一趟医院，见母亲现在一切都好，又怕被她看到手腕上的伤，所以没待多久就回来了。

刚到门口就看到洛繁手抬起来又放下去，好像想按门铃又不敢似的，他走过去问：“怎么站在这儿？”

洛繁突然听到司南的声音，手猛地一缩，扭过头就见司南面色疑惑地看着自己，他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很心虚，也不敢看司南，别过了脸说：“听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你出去过？”

“嗯，去看我妈了。”秦自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钥匙开了门。

把洛繁让进屋之后，他给洛繁倒了杯水，这才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了，“我听说了，是秦少救我们出来的，只是到现在还没见到他，没有机会当面跟他道谢。”

洛繁双手捧着杯子，热水的温度透过被子传到了冰冷的掌心。

他没看司南，说话也有些犹豫：“你……不是自杀的吧？”

他其实知道答案，可还是这么问了。

司南脸上的笑容一凝，片刻之后缓缓散了，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不出声。

洛繁：“是因为我和秦自，所以凌烨才对你……”

心里清楚司南就是被连累的，后面的话洛繁说不下去，只能道歉：“当时凌烨让我用秦自换你，我没答应，对不起。”

如果他当时答应了，司南就不会受后来这些苦。

可他又实在做不出来那种事。

司南却笑了，“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换了是我，这样的事我也做不出来，我……”

我本来就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再把秦自搭进去。

后半句话司南咽了回去，说起了别的事：“秦少救了我，还给我妈安排了医院，我可能没机会见他，只能麻烦你替我转达谢意了。”

洛繁“嗯”了一声，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他的面前。

司南看得满脸疑惑。

洛繁：“你和阿姨待在襄城始终不安全，我联系了一个在国外的朋友，等他打听好医院我就安排你们出国，到时候你就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司南的手紧了紧。

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