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毫被这话说得害怕,连忙说道:“哪里呢,不过三个月,什么就能断出女男来。江霁别说笑了。只盼着这孩子平安出生,我的痛楚如何都不算什么了。”
明仁太后仔细打量着时毫的样子,“从前楚傧怀九儿时,哀家是亲眼见过的,的确是百般的不适。当时御医、道士都猜测那一胎是皇女。果真生出的九儿可爱至极。可楚傧受的痛苦也不少。若不是九儿出生时体重很轻,只怕楚傧的伤口会流血不止。那一次生产,真是险之又险。楚傧的身子也从那之后落下了亏空。现在想来,哀家真是心痛,应该替先帝好好照顾楚傧才是。”
扶楹听了害怕,“所以···所以···楚太傧是因为生育唐主儿,身子亏空,才会几年后病逝的吗?”
太后这一番话,吓得他登时便不敢生孩子了。
夫侍们也都吓得不轻。
明仁太后沉吟片刻说道,“楚傧后来,为了给九儿祈福,总是吃素。太医说他因此虚亏没有补回来。气血虚需要用牛羊肉来补,单纯吃素和吃药是补不够的。可楚傧一心如此,谁劝也不听。唉,哀家真后悔,没有好好规劝他。先帝心念国事,又有那么多傧侍,没有顾得上劝他。”
檀倌儿见太后伤感,便连忙说,“这怎么怪太后呢,人各有命数。也许是楚太傧为了九娘娘祈福有功,才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敲现在的娘娘,遇事总能化险为夷。”
太后叹了口气,瞄了韩山祠一眼,他这番话,既是给大家一个交代,也是为了提点韩山祠。
山祠听了方才那段话,着实心惊,心里暗道再不敢吃素了。
明仁太后见他似乎听进去了,便接着说道:“从前那一版药方不够完全,十个男人生孩子,会死掉四五个。皇帝是个有情义的孩子,这一版的阴阳转胎丸药性更为温和,试验了许多遍才许宁国上下用的。你们又有府里的御医照看,不用这般紧张。”
徐扶楹强行笑了笑,“是。太后说得是,侍身等一定调养好身子,多多为娘娘开枝散叶,教太后多享孙女福分。”
太后被这话逗得笑了出来,又看向远方说道,“哀家记得,楚傧生育的时候,满脸都是汗水和泪水。他紧紧抓住哀家的手,说若有不测,一定要求皇上保龙胎,把自己的肚子剖开,否则自己活下来也无颜见族人。还求哀家,若是他难产而死,一定要善待他的孩子,把他的孩子抚养长大。唉,楚傧生下了九儿,父女平安。可没想到,多年后,他还是走了。想想从前,他刚入宫时,哀家还分外敌对于他,现在想想,真是不值。百年之后,谁还会和谁斗呢。若是楚傧还在,与哀家同住寿懿宫,一面思念先帝,一面看着九儿成人封王,再陪着你们抚养孙女们,这日子不知如何安乐。可他,他一意孤行,便从此看不到了···”
太后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那声音似是敲在一众夫侍们心上。几人相互看了看,似乎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便齐齐跪在地上。
“侍身等谨遵太后教诲,必定一齐为娘娘生女育儿,绝不犯七出妒忌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