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厘公公连忙上前拿住了她手中的那柄剑:“哎呦我的小祖宗,快叫老奴帮您拿着吧。”
衍望知道夜里持着宝剑,一身血腥闯入太傧殿内不合规矩,便由着竹厘拿走了剑,拍案坐下,和太傧一起坐在上首处,怒视着邱从简和甄湘隐。
太傧身边另一位公公名唤俞巍,捧了盏茶来,跪在太傧面前奉上。
太傧接过了三才碗,浅浅尝了一口,便把茶碗摔在地上,一下子瓷杯碎片和茶水飞溅到两位大臣的官服上。她两人咬牙忍耐,不敢声张。
韩太傧:“什么茶水这样烫!哀家平日说的话,你们这群狗奴才,竟全当了耳旁风!混账!混账!当了个掌事公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定然是小厨房的梨汤你都混忘了加进去!平日里指什么吃的!”
衍望见状嘴角冷笑了一下,盯着两个狗官看,她知道这是太傧给她俩甩脸子看。
俞巍也懂事,登时自己掌起自己的嘴来。
竹厘也上前,假意骂起俞巍,实则唾沫星子都往她俩身上喷,“太傧夜里咳嗽,睡不安稳,你这混账的,连梨汁也忘了兑进去,拿这些滚烫的茶水来,这不是惹太傧的不痛快吗!这茶水让你去拿,你就拿成了这样?!太傧再咳嗽,有你好瞧的!”
太傧拍了几下案几,“哀家老了,你就当哀家糊涂了!是不是非要把哀家伺候去见了先帝,你才满意!”
俞巍一边掌嘴,一边唤着奴才狗眼,不知道梨汁。
太傧见时候到了,便挥了挥手,叫俞巍下去。
竹厘到太傧侧畔,柔声劝慰道:“太傧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先帝九泉之下也不能放心。何况,这唐主子现在您看顾着,也总要念着她安生才是。九娘娘人年轻,火气大,总是需要太傧劝导着才是。太傧秉承着先帝的遗旨,可不能舍得九娘娘这样动气。”
太傧接过来九儿的手腕子看,“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剑柄子,竟然溅血,定然是你们这群奴才服侍不周!连个带暗槽的剑都不知道给你们主子找出来!弄得九儿一身脏!哀家告诉了皇帝,你们就好过了!”
殿内一众夫侍和小厮纷纷下跪,求太傧饶恕。
此时,几个衙差押送着芍华赶到殿内,那人禀告着两位大人,说这名侍女,抗拒执1法,袭击衙差。
衍望抬头看去,芍华被几个人压着跪在地上,虽然是跪着,嘴角上渗出了鲜血,却冷眼直了腰板,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起来。她的额发散乱,脸上都是伤痕,尤其是脖颈上竟然有一道伤痕,一直流血。
衍望腾地起身,连忙跑到芍华身边,用手轻轻碰着芍华脖子上的伤口,那伤口不深,但是在脖子上,实在是吓人,若是再深一分,真是要伤及血脉,留不住性命了。
“谁!谁伤的她!哪个狗东西!”
几个衙差纷纷低头。
“主子,她们要进糖粉宫。奴婢不让,便和她们打斗起来。她们拿三司的职权压我,我不从,便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要杀我作威胁,奴婢便拿着刀刃,要她们一分一分看着刀嵌入奴婢脖子里。哼,她们没有胆量看下去,便捆了奴婢。奴婢无能,她们还是进了糖粉宫。”
衍望大声笑起来,“好啊!好啊!你们这些东西真是奴大欺主了啊!芍华是我的贴身侍卫,奉命镇守糖粉宫。你们要她死,就是要屠杀干净我的防卫是不是!其实是想把刀架在本王的脖子上是不是!若是芍华有性命之忧,本王要把你们车裂哥干净!五马分尸!”
几个衙差卸下了佩剑,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芸儿扶着颤颤巍巍的徐扶楹在后头,虽然看不见芍华的伤口,可还是捂着帕子哭起来。
太傧正了正身子,邱从简知道,这明仁太傧是要说法了,按说应该太傧并没有可怕的。
可这明仁太傧不是一般人,不是单纯的后宫夫人。
那曾经权倾朝野,又是先帝的宠臣。现在又有兵权在手里。原本以为,不等太傧醒过来,就能拿得了证据。速战速决。不曾想着九娘娘性子如此刚烈,手底下的侍女也是一样,拖延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