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皇,可是走了一步好棋。
楚清歌连忙跪下,假意流下几滴眼泪:“王爷这可是冤枉儿臣了,自从儿臣被准许女子上朝后不敢懈怠,更没有丝毫的逾越啊!”
“儿臣不知是哪里做的不好,竟惹得王爷不远千里而来,可儿臣真的是为大乾着想,王爷这般说儿臣,可叫儿臣人寒心呐。”楚清歌说到这里竟几度垂泪。
皇帝看着下面楚清歌跪在老王爷的脚边哭诉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就只得示意让楚清歌先起来。
楚清歌起身,擦去眼角的泪水,冷眼看着老王爷。
这老王爷年事已高,病疾缠身,这次又是赶路而来,洛京的冬日太冷,他的身体受不住。
洛京的冬日总是飘雪,每每都是鹅毛大雪,正常人都冷的受不住,跟别提老王爷了,纵使殿内地笼烘得极热,老王爷还是咳得不停。
老王爷从怀中颤颤巍巍拿出一纸诏书,撑着气说:“本王这里有先皇留给本王的诏书,说日后若有人胡作非为祸乱朝纲,本王可按律处死。”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乱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沈叶初在一旁看着,心里乱的很,他总觉得皇帝想要废除女子从政只是也太过心急,还惊动了老王爷,这不是明智之举,以楚清歌的能力,怕是要踩着老王呀站稳脚跟。
果真,楚清歌淡淡一笑,用手扶着老王爷的椅子,咄咄逼人:“敢问王爷,女子做了什么为祸朝纲之事,您这般看不起女子,太祖曾直言,若无皇后他无法打下大乾的天下,父皇若没有母后,怕是那年就要葬身于战场之上。”
楚清歌慢慢逼近老王爷:“就算是您,若没有您的妻子为您请命,怕是您也没有今天。”
她回头看着众朝臣:“你们都觉得女子从政有违伦理纲常,国公府独女,现今亦可带兵打仗,立下赫赫战功,本宫虽是一介女流,论才情谋略,绝不逊于王子皇孙。”
“你们反对女子从政,无疑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你们不如想一想,如何为大乾出一份力,而不是让大乾养着你们一群酒囊饭袋。”
“文人动乱,是儿臣献计广纳贤臣堵住了他们的嘴;青泉祸乱朝政,儿臣帮父皇铲除了此等逆贼,这叫谋逆,这叫有违纲常?儿臣为大乾做了这些事情,为何平白要受到灭顶之灾!”
楚清歌扬声道,一众朝臣没了声响,大殿一片死寂。
沈叶初看着此情形,不禁叹气,他竟不知,楚清歌的诡辩能力这般强。
他看见老王爷瘫在躺椅中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铁青,心道不好。
可楚清歌还在高声责问:“王爷只看到了女子学堂兴办,却丝毫看不到她们做的事,西苑的贫苦儿童,被女子学堂救济,敢问你们男子,有人为他们着想吗?”
楚清歌话锋一转,有些嘲笑的意味:“也是,王爷一直在岭南养着,养尊处优,自是这贫苦之事。”
“你……你……”老王爷抬手指向她,半晌没说话,离得近的大臣走过去看了看,只见老王爷口歪眼斜,一副中了风的样子。
“皇,皇上,老王爷这是中风了!”
久不做声的皇帝猛地站起来,他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老王爷来京是他会意的,意在打压楚清歌的风头。
可今日楚清歌的话,也让他始料未及,皇帝连忙说:“快快快,快扶王爷去后殿歇着,传太医!”
“慢着。”楚清歌慢慢起身,眉眼带笑,一反刚才的样子:“后殿是父皇住的地方,王爷在宫中之时便十分知礼节,怎会睡于龙榻?来人,将老王爷送回王府,找太医好生照料。”
接着就有几名侍卫将王爷抬了出去。
沈叶初望向门外,这么冷的天,外面还刮着风下着雪。
老王爷犯了病,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路。
这场闹剧就随着皇帝下朝草草结束,沈叶初出宫的路上,就听到宫人递来消息——
老王爷,薨了。
“公主,老王爷,薨了。”轻语跪在地上,声音没有感情。
楚清听到此话挑眉,呡了一口茶:“老王爷快八十岁了吧,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轻语接着说:“听说,是指挥使拖延了路上的时间,这才……”
楚清歌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黎相安不该趟这趟浑水的。”
“公主!”颜雪从门外端着一个锦盒走进来,“这是燕北侯府送来的,说是一定要交到公主手上。”
楚清歌打开锦盒,里面是先皇个老王爷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