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划破皮肉,那股撕裂感瞬间蔓延四肢百骸,陈路闻眉头紧蹙,脸色瞬间煞白。
尖锐的报警声对他们的攻击判断还是有一定影响,但受了伤的陈路闻到底由上风转成弱势,只能顾及来回闪躲。
每经过一处,地面上就晕开星星点点的血迹。
程欢的警报器,是她们家特意找人做的,上面有GPS定位和一键报警功能。不稍片刻,比警报器更大声的警笛鸣响从远处传来,逐渐清晰。
一行人动作停顿片刻,听着这声,心里发怵。
“大哥。”其中一个瘦猴有些慌了,手都在抖,不敢再轻举妄动,几个人面面相觑。
好汉不吃眼前亏,思索片刻,大壮喊话:“撤!”
本身这些人就是非法斗殴,这下也管不上别的。
看着几个鼠辈逃窜的背影,陈路闻冷嘲哼笑,目光落在那颗两人合抱的老榕树定了会。
“走啊,再不走想进局子坐坐?”周彦一这下也怕了,管不得陈路闻什么表情,勾着他脖子生拉硬拽将人拖走。
原本打斗的场地,又只剩一片萧条。
等人散光,程欢才捡回那枚报警器,缓步走到陈路闻刚刚站过的地方。
布满灰土的地面,聚一滩鲜红的血渍,可见伤口有多深。
——
回到出租屋的陈路闻,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淋浴间,抬手打开莲蓬头开关。
夏夜里冰冷刺骨的冷水倾斜而出,顺着发梢,从头到脚,将身上的衣物浇了个透。
不知道站了多久,大概是伤口发白,流进地漏里的水不再带血。亮面瓷砖发出一声闷响,陈路闻嘴角挂着自嘲的弧度,握拳抵在墙上。
胆子还真大,明明警告过不要跟过来。
她怎么敢。
另一边跟警察交涉完的程欢,蹑手蹑脚回到花园洋房,重新开灯洗漱,才回到床上安稳入睡。
“呀,欢欢,这三伏天怎么穿外套了。生病了?”宋姨将早餐从厨房端出,见程欢穿了件外套下楼,作势要过来摸她额头。
程欢连忙摆手,“没有,外面日头大,披着...防晒。”呵呵,说出来她自己都信了。
昨天晚上去跟警察交涉完,回来重新洗漱,才发现手上被灌木丛划了一道,应该是走的时候没注意,披肩外套挡一挡。
“行吧,小姑娘爱美,阿姨知道。”见她说没事,宋姨才安心了些,转身又进了厨房忙活,把装好的餐盒口袋放在她手边。
自程欢跟黎渺熟络起来,听了宋姨早前的话,早餐她都会多带一份回学校。
一开始宋姨还乐呵得不行,说她终于在学校有交好的朋友。
宋姨边装,边欣慰念叨:多好啊,学生时代的友情,是可以记一辈子的。
当时程欢只当句好听的,没当回事。
“宋姨,我出门啦。”吃完早餐,她站在玄关处换好鞋,打了声招呼便背着书包离开了。
“路上小心点。”
将早餐交给黎渺,回到教室时间还算早,只是破天荒的,每天雷打不动第一个到学校的陈路闻居然不在。
难不成被大壮大内伤了?回去了才发作?
等早读铃响起,她那位同座才拖拖拉拉走进教室。耷拉着眼皮,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神。
今天的陈路闻,又别着那股闷骚劲,什么话都不说。
课代表在讲台上领早读,程欢在下面立起书脊挡脸,把脸埋在书页中间,压着声:“你不对劲。”
平时怎么不爱说话,早读还是有声的,这下好了,连张嘴做做样子都懒。
“......”
旁边的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留了个冷漠的侧颜。
以为他没听见,程欢悄悄挪动手肘碰了碰他。而那位,跟触了电似得,迅速抽回。
切,不搭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