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港港愁得脸皱成了小老太太。
贺禹白目光从她身上挪开,看到他车里那个箱子被她搬了进来,他走过去,打开箱子,从里面夹层里拿出一份文件。
他走到李港港身边,把文件递给她。
他的道歉礼。
李港港从愁云满布里抬头,看见这几张破纸,她还不太稀罕,没好气地问:“什么?”
贺禹白:“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港港接过,翻了翻,就是几张空白的纸。
她气鼓鼓地说:“你想要耍我也大可不必这样,你让我拿这个干什么?给你折千纸鹤吗?”
她才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
贺禹白示意她:“翻到最后。”
李港港又往后翻了页,看到最后一张的下面,有贺禹白的签名,以及他的公司公章。
“我已经将这份协议的填充权授予你,你可以在这份协议上填任何你想填的。”贺禹白解释,“不管是钱,公司,股份……只要你想要的,你就可以写上去。”
“你放心,这份协议已经经过公证,它具有绝对的法律效应。”
这相当于一份任意书。
他不知道给她多少她才开心,或者说她还有什么想要的,贺禹白思考之后,于是把选择权和决定权都交到了她手里。
这是他的道歉,也可以算是上次她帮他的谢礼。
总之,就是要给她李港港的。
李港港拿着这几张纸,手指不由捏紧,她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
“你就不怕我把你家底掏空?”
贺禹白反而笑:“你要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李港港之前总骂贺禹白是葛朗台,铁公鸡,一毛不拔,一个只知道敛财不知道往外吐的貔貅,骂归骂,但其实她也知道,贺禹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事业和财产,不像她,富好几代,现在还要靠她爷爷和她小叔。
李港港当然知道,他这样的人都愿意给她交底了,甚至是他的身家性命……他好像是真的喜欢她。
李港港突然有点慌,把这份协议又塞回给他,偏过头去拒绝:“我不要。”
真给她一点钱什么的她会好高兴的收下,但再过的她就受不起了,她李港港又没什么本事,每天有钱花就够了。
贺禹白看着这份协议,他语气沉了沉:“李港港,这也不要的话,我就没什么能给的了。”
她这个小犟种,犟起来还真是十座金山都拉不回。
沉默了十几秒。
李港港站起来,她转移话题,板着脸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情况很严峻,台风马上就要来了,今天晚上我们一个两个,都得饿死在这。”
原来刚刚愁眉苦脸,是在担心这个。
贺禹白指了指冰箱:“昨天里面剩了点菜,一晚上的话还不至于饿死。”
冰箱里有吃的?
李港港很惊讶,从她这样惊讶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走后她肯定没翻过冰箱。
“那、那要煮了才能吃吗?”
“当然了。”
李港港觉得没差。
她又不会做饭,贺禹白受伤了也不能做,和饿死有什么区别。
贺禹白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什么。
他把那份协议先放到了一边,走往厨房,耐着性子安慰她:“放心,不会让你被饿死的。”
李港港本来还想说不然她试着做一下,但被毒死和被饿死这两件事好像本质上没什么太大差别,于是她跟在贺禹白后面:“我帮你。”
贺禹白看她一眼:“你自己待着吧。”
没有李港港他还能快点。
这句话贺禹白停在心里没说出来。
但李港港知道他是嫌她会帮倒忙。
虽然这是事实。
她“哦”了一声,好心嘱咐说:“那你注意伤。”
李港港坐回到沙发上。
面前还摆着那份空白协议,李港港视线不由自主就被吸引过去,她盯着看,一直盯着看。
她这个人一直很任性,任性到以自己心情为大,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所以让结婚就结婚了,想离婚就要离婚,其实她误以为自己怀孕那段时间,是真的有想过以后和贺禹白在一起继续生活下去。
但知道了没怀孕,好像和他那点特殊的羁绊就被切断了,那阵她身上的激素真跟没了一个孩子一样不稳定,贺禹白第一回说喜欢时,她心里是委屈更多的。
她当时想,他之前做那么多过分的事,凭什么说喜欢她就喜欢她啊,她喜欢了她就得答应吗?她偏不。
可现在他把喜欢摆在她面前,像存心把他的真心都摆出来给她看,他这样的野蛮人也是有真心的。
李港港一直自诩人间清醒,自己被卷到里面去了,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清醒。
厨房里贺禹白还在忙。
他确实不方便弯腰,没做太复杂的,用剩下的食材简单做了两道菜,蒸了点米饭,能暂时对付一下。
“将就吃一下。”贺禹白把菜端上来,“要不喜欢,我再去菜市场一趟。”
李港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矫情,现在的情况是有的吃就够了,她摇摇头。
贺禹白说的将就味道也不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家常菜,在这个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海岛上也变得弥足珍贵,李港港吃得很撑。
吃完之后,贺禹白去他车里又拿了点东西,然后他把门窗关紧,窗户上用胶带贴了十字,他仔细检查了每一个地方,确认没有安全隐患。
李港港皱着眉看他忙上忙下,她又帮不上忙,忍不住问:“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贺禹白看她一眼,他站定,直起腰,眼神示意。
“不然你来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