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骊很好奇宫女的来头,夜里忙着做事,连睡都不曾睡,直接去了菱荇殿,结果菱荇殿只有两个丫鬟哭得人事不省。
一问,主子被带到湘盈殿去了。
获骊又问了几遍,才得知,菱荇殿只有这两个宫人,连侍奉的太监都没有。
那她那天晚上遇到的宫女自称是菱荇殿的,玩栽赃呢!
细细一想,那也不太对,难不成菱荇殿的主人扮了个宫女?
获骊没好气地望向湘盈殿,她倒要去会一会娴妃。
这娴妃看见一个便动手一个,稍有起色的她是绝对不放过,俗称狂妄到以为在后宫只手遮天。
当初获骊不情不愿进宫,也被她好一番恐吓威胁,不过获骊并不怕那些,后头娴妃确认她对她没威胁了,才算放过她。
正想着,获骊看到一袭绯红圆领贴里的人,他头带三山冠,耳上垂了红缨,就这么一言不发站在宫道边上。
获骊弯唇一笑,确定了猜想,“仇凛英,要不要本宫帮把手呀?”
仇凛英闻言,漠然睨向获骊,视线浸着寒光,“她需要你?”
获骊一笑而过,轻轻挥手,“本宫去见一见,掌印小心胳膊渗血。”
她的话带着挑逗,并不是关心他,而是在嘲讽。以她的性子,她巴不得他伤口渗血。
湘盈殿内,两人气氛低沉,似是两条蓄势待发的蛇,互相凝滞,一触即发。
“娘娘,娘娘,娴妃娘娘还未允您进来呢!”
砰然一声,殿门被踹开,初晨的阳光随之普照,获骊扬着肆意随性的笑容,大摇大摆走进来。
“哟,两个人做什么呢?怪死气沉沉的,”获骊扭着手上金蟾戒,走过裴凝莺,找了张桌子直接靠边上双眼上下打量裴凝莺。
裴凝莺与她对视,心头一惊,但面色无异,微微一笑。
获骊当然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晚上遇到的宫女!她还说她长得漂亮呢。
获骊娉娉婷婷走过去,凑到裴凝莺身边,“裴美人罢?长得倒还不错,是个美人胚子。”
娴妃一见获骊就觉头疼,专往尖酸了嘲她,“获妹妹,昨夜一夜未眠罢?要不然怎么满脸蜡黄憔悴?不像话呀。若让人见了,还以为皇宫食人!”
获骊咂嘴,转身面朝娴妃,“可不是嘛!柳姐姐,我这叫蜡黄憔悴,您知道您这叫什么么?”
获骊顿一下,忽捂唇大笑,“年老色衰!”
这气氛实在拉低到极致,裴凝莺缄口不言,静观其变。
好刺激,这是话本里的宫斗!
娴妃也笑了,笑不及眼底,笑意退散后,便露出憎恶之情,“你们两个,今日是合谋来本宫这闹事么?”
裴凝莺张嘴,却被获骊抢先一步,“对。”
谁料娴妃拿过桌边的茶盏就往她们两人身上砸,裴凝莺拉着获骊躲开。
娴妃道:“本宫料理后宫,管辖上上下下宫殿事宜,本宫说罚,未曾有人不接,怎么,你们是想反抗了?”
绿枝着急忙慌跑进来,近乎狼狈,她奔到娴妃身边,遮嘴低语,“娘娘,柳府那些死士刚出府,才走到郊城就被厂卫捕了!”
娴妃焦急了脸色,小声问:“柳竹洸呢?他怎么不去安排。”
绿枝犹犹豫豫,结结巴巴回答:“大郎他、他……他不在柳府。”
娴妃一听,怒火中烧,执起茶盏又向裴凝莺砸去,“滚,都滚!”
茶盏在裴凝莺的绣鞋前破碎,茶水四溅,没能伤到裴凝莺。
裴凝莺抬眸,唇畔沾着不可捉摸的浅笑,“娘娘,妾身不求权,不求势,您杀鸡儆猴,也得找一只像样的鸡。”
言落,裴凝莺福身告退,获骊兴致更高,也不做礼,一手靠在裴凝莺肩上就出去了。
“裴凝莺。”
娴妃在殿内喊她,
“管好你的嘴巴,莫让本宫听到了那些事。”
娴妃指的“那些事”,自然是警告裴凝莺不准把萝衣的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