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就好,我不喜欢过于闹腾的。”沈秋白用大氅包住兔子,看着笼子里的雏鹰,说:“聿都的鹰也温顺,爪子都在笼子磨没了。”
参辛睨他一眼,说:“雏鹰还小,爪子锋不锋利还要看是谁养大的。倒是兔子,长大了也能抱在怀里。”
参辛交钱,提着鹰笼子往前走。
两人走到街尽头,沈秋白侧身,说:“今日就不陪参小姐了,刚买的兔子有些怕,先回去了。”
参辛提着笼子没有动,说:“还有一事要说说,这次大宴还是要请沈大人照拂一二。”
“参小姐贵人多福。”沈秋白笑着,“不用我也能化险为夷。”
参辛说:“今儿怎么这么疏远,前几日那几顿饭也是白吃了。”
沈秋白没有动,说:“参小姐养得鹰厉害,我怕伤到自己,离得太近挨上一脚也是冤的。”
参辛挂起笑来,说:“沈大人说笑,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还是你拉我上来的,这时倒忘了不成。”
沈秋白无奈,连声答应。
挨着大年夜还有几天,参辛天天待在破宅里驯鹰。在家一直闲着,终于被沈秋白请去几次,去看那只小兔子。参辛看着那只瘦弱的兔子有些不忍,便时不时去看看。
一日在破院子里逛,竟在一角找到几朱腊梅,开得正好。正要感慨,就被裴义叫回去,说是公主殿下派人带她进宫。
到了栖宁宫,参辛被宫人带着推门进去,屋里烧着炭火,宋瑾禾围着炉子坐。
她喝口茶,说:“好久不见了。外头天冷,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参辛接过茶,也坐下来,说:“劳公主挂心,公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宋瑾禾笑着,说:“有你送的布织娃娃,自然一切都好。你可是我求来的福气啊。”
参辛说:“小女惶恐,能伴公主左右是我的福分。”
“别说这些客套话了。”宋瑾禾搁下茶,说:“我帮你在聿都站了下来,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了。你也是聪明,知道那些人会陷害你,索性将计就计帮自己在皇上面前搏了个好印象。这次也多亏你带来的那个娃娃,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参辛喝着茶,说:“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还用了荧惑星祸主的说法。”
宋瑾禾摆手,说:“那些都是小事,你可别忘了,你是参将军的女儿,不能在这温柔乡里失了血性。”
参辛点头。
宋瑾禾命人端来一个托盘。
“拿着吧。”宋瑾禾递给看着参辛说:“巫蛊之术害人的风波还没有过,这次的年夜大宴尤为重要,你既得了我的恩,我便再帮你一次。你要记住了,这次失败,我依旧是公主,你却是那个永远被扣上巫蛊之术害人的灾星了。”
参辛双手接过,谢了恩。
宋瑾禾目光如芒,盯着参辛。她撤掉茶壶,对参辛下了逐客令。
参辛把那个娃娃揣进怀里,迎着风钻进雪幕里。
年夜大宴在皇宫别园设宴,那里占地极广,亭台楼阁繁多聚在一起。再往里走看见一片林子,敬宜帝有时会在此狩猎,这次宴会就设在林边。五品以上官员都身着官服到此地,浩浩荡荡伴着圣驾。
参辛跟着人走进门去,看着前面聚了一堆人,不用观望,就知道是谁。果然听到有人恭维。
“沈大人果然是眉含远山眸含如月,身如汀兰玉树之姿。”
沈秋白被人围着恭维,他也拱手相让,说些漂亮的场面话。等打发了那些人,才凑到参辛面前。
沈秋白说:“参小姐可知这次是不是鸿门宴?”
参辛说:“天子跟前,谁敢这么大胆。我整天吃些清汤寡水,今日这宴,说什么我都要好好尝尝。”
自从参辛进来,没有人和她搭话,可都在明里暗里的瞧她。
沈秋白哂一下,说:“还是要仔细些。”
参辛笑着摆手,往林子边上走,借着动作目光转了一圈。
年夜大宴,皇上身侧,没有人带刀。
这是眼能看见的,谁还想取她的项上人头。除了这些明眼上的人,暗处里的还有谁?他们这些文臣不能动手,保不齐民间来的戏曲班子里来的有高手。在这里,她的胜算能有多少?
搁着一个个几案,宋瑾禾端坐在前面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