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昨天晚上林辙还在奋笔疾书写卷子呢。
真是不怕自己不努力,就怕对手太争气。
江凌予无话可说,灰溜溜地退回了卧室。
赵琴兰紧随其后进了房间,见少女规规矩矩的端坐在书桌前,这才放了心,从桌旁的书架上挑了本书,坐在床边开始翻阅。
别说江凌予已经高中毕业4年,关于数理化的存储记忆早不知道埋哪了,就是再让当时的她来做,也是连题干也读不懂的。
什么指数函数对数函数的,江凌予完全不记得自己高一的时候学过这东西。
老太太要买的语文卷子还好,她也不至于连题目也读不懂,甚至还能凭着骨子里的红色血脉,洋洋洒洒地写个八百字作文赞美祖国。
但文科这东西你不会还能编点什么上去,不说准确率多高也是给卷子上过色,不会因为一片空白显得太难看,但理科你不会就是不会,想破脑袋也写不出来。
江凌予做的很煎熬。
同样煎熬的还有她手上的黑色碳素笔。
笔帽快被江凌予的利齿咬烂了。
林辙进门的时候恰巧江凌予来客厅喝水,原本垂眸沮丧的少女敏锐地捕捉到这一救命信号,拉长嗓音兴奋地朝里屋喊:“奶奶,林辙回来了,咱们吃饭吧!”
这么激动干什么。
林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怎么觉得江凌予自从中暑后跟变了个人一样,时而情绪很高昂,时而又会很低沉。
起伏特别大。
中暑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吗?
据他所知,,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辙觉得自己精神有点不正常了,最近怎么总想些浪费脑容量的低智问题。
直到看见赵琴兰迈着步子缓慢从屋里出来,江凌予才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不用做题了,再看那数学题一眼她就要恶心的吃不下饭了。
林辙回屋放下书包出来时才注意到墙角那台崭新的立式大空调,
怪不得一进屋感觉这么凉快呢。
但老太太不是因为早年膝关节损伤吹不得凉风么,有时候晚上睡觉窗户开的大了点,灌进来的风都能叫熟睡中的人疼醒。
林辙觉向来浅,又和赵琴兰的卧室只几步之遥,他不止一次在夜里听到过赵琴兰低沉的嘶哑声。
怎么突然想起装空调了。
林辙视线移到沙发上那道悠哉悠哉吃西瓜的背影,心中有了答案。
淡淡皱了下眉宇,林辙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顺便把风速降低了一档,这才转身进了厨房。
按道理江凌予跟赵琴兰的关系是更亲近的,尽管表面上看赵琴兰也从来不拿林辙当外人,但林辙心里清楚,他只是一个外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亲人和外人,只一字之差,便是横亘万里的距离。
所以赵琴兰为了亲孙女不惜损伤自己的健康也要装空调这事林辙是没有资格管的,也无权过问,但他还是决定多嘴说一句。
林辙把洗好的西红柿递给赵琴兰:“您现在膝盖痛的还厉害吗?”
赵琴兰知道林辙这是拐着弯说装空调的事,接过西红柿,弯弯嘴角道:“没以前那么严重了,吹了一上午空调也没觉得疼,”
话说到这,林辙心中了然。
饭桌上。
江凌予前倾着身子,尝试够了几次位于桌角的纸巾盒也没够到,眼神暗示林辙无果后只好喊他:“林辙,帮我抽张纸,我够不到。”
林辙像是开了免打扰模式,自动屏蔽了江凌予发出的消息,自顾自的夹菜。
赵琴兰抽了两张纸给江凌予。
江凌予接过来擦了擦自己挂着油渍的嘴角,顺带着瞥了林辙一眼。
这人从落座开始就一副生人勿扰的沉闷样子。江凌予伸手想帮他端盘子,他视若无睹地绕过她去,喊他帮忙拿张纸,他装听不见。
但她又没惹他,他没理由跟自己过不去。
江凌予也不计较这些,纯当这弟弟是上午做题做的心情不好,跟这闹别扭呢,青春期的孩子不都这样嘛,她完全理解。
江凌予将正播着午间新闻的电视换了个台,调到了热血动漫的频道。
“你们男生都喜欢看这种动漫吧。”江凌予笑笑主动找话题。
“不喜欢,很中二。”林辙秒回。
“这样啊。”话题戛然而止,江凌予笑的有点尴尬。
看来这弟弟题写的挺糟心啊,心情这么差。
江凌予又将电视调回了午间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