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这。”
姬花青人在山崖上,将堵住洞口的石块扔下去,石块啪的一声摔在山崖下离雨馀凉不远的地方。
雨馀凉仰头望去,只见夕阳照在山崖的一面,被照射的那面便如熔金一般。姬花青一手扒着崖壁,另一只手不断清理着崖壁上的一个小洞,更多碎石杂草砂砾落了下来。
雨馀凉和姬花青踏上水西的土地时日头已经西斜,姬花青本打算先在江边的城镇上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来做其他的事,但很快便转了念头,带着雨馀凉直奔城郊,来到山林深处。
雨馀凉千般疑惑,不知姬花青打算做什么,还一定要带着他一起。
在落日的余晖下,雨馀凉看见姬花青似乎从崖壁上的洞里掏出了什么长长的东西,只见她一只手臂将那东西稳稳托住,足底在崖壁上一蹬,飞离山崖后在空中翻了个身,随后落在雨馀凉身后。
雨馀凉忙走过去,问:“花青前辈,这是什么?”离到近处,雨馀凉看清那东西外面是用布条裹住。
姬花青双手捧着那物,眼神复杂,但复杂的眼神中似乎含有一丝怅惘,一丝温暖柔情,她一手轻轻抚过布条表面,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随着姬花青将布条一圈圈解开,首先映入雨馀凉眼帘的是两根长长的柄。
雨馀凉很快想到,这是刀或剑的柄。他有些预感到什么,心脏的跳动快了一些。
姬花青将布条解开一半,握住其中一把抽出来,她一边看着手中兵刃一边翻转手腕,并将其递给雨馀凉,道:“馀凉,接着。”
雨馀凉接到手中,从外形来看,这是一把长直刀。跟姬花青之前所用刀剑一样,这把刀较一般形制的长刀更加修长,而刀柄形似枯黒焦木,夭矫苍劲,颇有古意,摸着却光滑玉润。
这把刀拿在手中,无论手感还是分量,跟雨馀凉之前用过的所有刀都大不一样,他道:“花青前辈,这是……”
姬花青道:“这把刀给你用。”
雨馀凉一愣。
姬花青继续道:“拔出来看看。”
雨馀凉闻言,握住刀柄往外拔。有如闪电划破长空一般,刀刃才露出一线,一道白光便明晃晃激射而出。雨馀凉一边心惊一边继续拔刀,待到完全拔出后,雨馀凉定睛看去,只见手中这把刀整个刀身雪白。
雨馀凉看向姬花青,道:“花青前辈……”
姬花青此时也将另一柄兵刃从布条中抽出,锵的一声兵刃出鞘,雨馀凉看清那是一把长剑,剑刃与他手中刀的刀刃一样,也是雪白晶莹。
无论从刀柄剑柄还是刀刃剑刃来看,这一刀一剑都是一对。
姬花青道:“这对刀剑是我以前用的,刀名为‘绝地’,剑名为‘天通’,这一刀一剑虽非削铁如泥,但削金断玉的利器也不能伤它们分毫。”
雨馀凉不知姬花青为什么不将这对刀剑随身携带而是藏在这,也不知为什么此刻她要重新将它们拿出来用,只道:“前辈之前已经给了我一把刀了……”
姬花青道:“在路上你跟我说了你的身世,你之前丢失的记忆,既然跟水西掌盟扯上关系的话……前路凶险,这把刀说不定能在危急时刻助你一臂之力。”
雨馀凉道:“前辈是为了我才特意到这来找出这对刀剑的吗……”
姬花青笑道:“那倒不是,我自己也需要。刚刚说了,这绝地刀和天通剑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质地坚硬,不像普通兵刃那般易被内力或其他武器摧折。将它们重新找出来用,对我的荷包也是一种保护。”
雨馀凉想到之前姬花青的长刀在瑚庄被夏篁一剑斫断,之后再买新的刀时跟刀剑铺老板砍价未成,她掏出自己干瘪的荷包时失落的表情。
雨馀凉道:“花青前辈能够刀剑同使,这一刀一剑都该前辈您自己拿着才是。”他觉得以自己目前的水平还用不上这么好的刀。
姬花青道:“我留这把天通剑就够了。”
雨馀凉还想推辞,姬花青看着雨馀凉眼睛道:“馀凉,你之后要做的事对你来说很重要,自然需要有好的武器傍身。你我同行这半年多里,也算一同经历过生死患难,这样的缘分难得,如今临别之际,给你这把刀是我的心意。绝地刀是我的刀,我十分珍惜,放在从前,别人想摸一摸我都不愿,你莫再推辞了。”
雨馀凉被姬花青这番话说得一时无言,沉默片刻后道:“前辈你之后也是要去鄜城的对不对?”
姬花青道:“可能。”
雨馀凉双手握住绝地刀,表情认真地对姬花青道:“我会好好珍惜这把刀,到时候完好无损地还给前辈。”
姬花青笑了,道:“兵刃是拿来保护人的,人若去保护兵刃,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她脸上露出长辈对晚辈的怜惜神情,伸出手来,摸了摸雨馀凉的头。
这之后,姬花青捡起地上绿汪汪的一块翠玉牌子。这块翠玉牌是方才姬花青将天通剑取出时从布条里掉出的,姬花青也有些惊讶,仿佛连她自己都忘了还有这块玉牌的存在。
只见姬花青将那玉牌拿在手中凝目静看,似乎陷入了沉思。
雨馀凉也有些好奇,道:“花青前辈,这块玉牌是?”
姬花青道:“是玄同教主的令牌。”
雨馀凉吃了不小一惊,以至于之后要说的话都吞下去了。
那令牌通体翠绿,简直如一泓碧绿的泉水凝在了姬花青手掌上一般。雨馀凉突然想起之前在瑚庄地牢的时候,覃七霄将他的令牌扔给自己,好让自己去搬救兵。那也是一块玉牌,虽然跟姬花青手中这块翠玉牌成色不同,雨馀凉心想,看来玄同教的令牌基本以玉作材料制成,并且这些令牌经过特殊处理,并不像通常的玉那般易碎。
只是教主令牌为何会在姬花青手上?
看到雨馀凉脸现疑惑神情,姬花青道:“以前我还在玄同教的时候,师父将他的令牌给了我,好方便我在外面办事。见令牌如见教主,有了这块玉牌,就可以调动各分坛各处的玄同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