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康会长,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兰亭山庄与江南商会向来是互利互惠,这些字画不过是表达我们合作的诚意罢了。我等这番到来,只是想告诉商会的诸位,有我兰亭山庄坐镇,这天华银号,掀不起什么大浪。”
徐管家言罢,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欲行,准备启程返回。康天禄一路送到会馆门外,随机立即招来会馆中的几位管事,令他们将兰亭山庄援助之事告知商会各会员,以安抚人心。做完这些,康天禄心中也松了好大一口气。
直过了十数日,虽然天华银号依旧动作不断,但江南商会这边总算是稳住了阵脚。这日,康天禄像往常一般,在会馆坐镇,忽然有管事急急忙忙来报,他心中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天华银号那边又有什么消息?”
那管事忙摆手,道:“会长,不是天华银号的事。会馆外来了一位据说常在南洋走动的商人,他带了不少南洋的新奇玩意为礼,说久闻会长钟爱金石字画,特来拜访,只求一观会长的藏品。若是有中意的,他愿以手中几幅名画相换。”
康天禄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动。他素来对金石字画情有独钟,尤其是那些难得一见的珍品,更是让他心驰神往。南洋商人带来的新奇玩意固然诱人,但若能换得几幅难得一见的名画,那更是锦上添花。
“请那位商人进来。”康天禄吩咐道,心中暗自期待。
不多时,一名身材高挑的商人进了会馆正厅,几个随从捧着各色匣子跟在他身后。他身着一件华贵的绸缎长袍,头戴一顶精巧的羽毛帽,眉宇间透着英气,身姿挺拔,分外引人注目:“康会长,在下沈玄,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康天禄见此人气度不凡,心中疑虑也打消了大半,他微微一笑,示意对方不必多礼:“阁下远道而来,想必所携之物定非凡品。不知阁下手中有哪些名画,可否让我一睹为快?”
沈玄微微一笑,打开檀木盒,取出几幅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
康天禄目光一亮,只见那几幅画作皆是名家手笔,其中一幅更是传说中已失传的古画。他心中暗自惊叹,这南洋商人果然不简单。
“这些画作确实珍贵,不知阁下想要换取什么样的藏品?”康天禄问道,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些名画收入囊中。
沈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康会长,我所求不多,只希望能一睹您的珍藏,再做打算。”
康天禄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阁下既然远道而来,自然不能让您失望。请随我来。”说罢,他起身引着沈玄穿过会馆的长廊,来到自己的书房。
书房内陈设古朴,四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各类金石古籍。沈玄环视周遭,目中溢满赞赏之情:“康会长果真是雅趣超群,此书房布置得确是独具匠心。”
康天禄淡然一笑,谦谨而言:“过奖过奖,皆是些闲情逸致之物罢了。”说罢,他从书架上取下几幅精心装裱的字画,一一展开给沈玄欣赏。
沈玄仔细端详着每一幅字画,不时发出赞叹之声。康天禄见他如此识货,心中更是欢喜,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是日暮时分。
“康会长,您的藏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沈玄合上最后一幅字画,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康天禄笑道:“阁下过奖了,不知您是否看中了哪一幅?”
沈玄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康会长,实不相瞒,在下对几幅字画心头都有所好,但……”
沈玄语音忽止,似有难言之隐,他走到桌前,取出一张空白宣纸,有些神秘地写了几个字,但并不让康天禄观看,只是叠好放在桌上,这才道:“沈某所带古画,便换会长这幅《晚梅图》,还请割爱。至于沈某所留笔迹,还请会长在沈某走后,细细斟酌。”
康天禄心中一惊,他深知《晚梅图》乃是自己珍藏中的珍品,乃是前朝名家所绘,梅花栩栩如生,笔墨间透出一股傲骨寒香。然而,沈玄所言的古画也非同小可,若能得之,定能为自己的收藏增色不少。
他沉吟半晌,终于狠下决心,道:“沈兄,既然你如此诚心,我便忍痛割爱。”说罢,他令人将《晚梅图》收进匣子中,郑重地递给了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