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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第二百四十七章 浮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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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露出个得意的笑容,“但在金钱这一方面,哈利和德拉科都有一致命的缺点:他们目前都没有自己赚钱的能力,他们消费的每一枚铜纳特,都来自他们父母。手中掌握的是自己挣来的钱,和是别人给予的钱,心中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我也曾因为我和德拉科之间巨大的财力不等而感到难受,但自从我的‘鱼记’发售以来,虽然我手上的闲钱仍然不多,但在我心里,他的那些来自父母的,无法自行增长的‘死’财产已经不足为惧了。

“所以这件事不在于罗米达有多少钱,而在于她有多少的财富自信,在于她在多大的程度上相信,她凭个人能力创造的价值,足以让她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

“而这一点也好办极了,财富自信从零到一的过程极其简单,只要让她感受一次自己赚钱自己花。霍格沃茨的学生没什么金钱上的生存压力,她们手中的钱大多用来娱乐。罗米达说她的零花钱是花多少要多少,但这总有一个上限。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为她创造一个超过她父母容许的消费上限的消费欲望,在她为金钱发愁之际给她提供工作,不是像现在这样机械的打零工,而是一个正式的,需要她花费心思、精力,发挥个人潜能才能赚到钱的工作。让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创造价值,再让她享受自己创造的价值。

“这样一来,我们就把她的情感依赖路径改了目的地,从‘一个好的、富有的恋人带给我幸福’,转到‘我自己带给我幸福’。就像孩子长大后总要挣脱父母的束缚一样,没有一个人是天生热衷受制于人的。体验过自己挣钱自己花,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的罗米达,自然不会再渴望由爱人那飘忽不定的感情来为自己埋单。”

赫敏听得非常投入,泰勒说完,她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满眼跃跃欲试,“我也没有体验过自己赚钱。”

泰勒失笑,“那格兰芬多的代理销售换你来当?反正现在的代理也只是在考察期。”

赫敏冷静摇头,“我没时间,而且我也不适合做商人。我只是觉得,你刚刚提出的观点很有趣,我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自身。”她说着再次摇摇头,“先不提我。说回罗米达的事,我知道你有分寸,但是‘为她创造一个超过零花钱上限的消费欲望’?你打算怎么做?你怎么知道她的零花钱上限是多少?又要如何确保她缺钱后的第一反应是去自己赚,而不是选择其他什么不妙的途径?毕竟她可是有过跑去赫奇帕奇卫生间熬迷情剂的前科。”

“放心,”泰勒拖长了尾音,“到那时我会把最诱人的选项——跟着我挣钱,送到她面前,她是在某些方面欠缺思考了些,但又不是个蠢人,相信我,她会做出安全又合适的选择的。”

说到这里泰勒顿了顿,又对赫敏打趣,“你好像我的道德监察官,如此精准的抓出了我这伟大计划中唯一的那么一点点邪恶的部分。”

赫敏并不赞同这个说法,“你这不是只有一点点邪恶的伟大计划,试图操控别人的行为是彻头彻尾地邪恶而狂妄的。”

“而你看起来并没有阻止我的意思?”

赫敏笑了,“因为我也好奇这是否能改变她对哈利的想法。毕竟小说电影中总在表达,感情的问题只能由感情解决。一段错误的爱,似乎只能因它带来的强烈的痛苦、自厌又或是挫败而终结;要不就是把同样的爱转移到另一个“不错误”的人身上,于是错误的爱就变成了正确的。可从来没有人跳出‘爱’去探讨,这样的被定义为‘错误’的感情究竟为何而生?而迷恋它的人,究竟是爱这‘错误的人’爱得太过刻骨铭心?是对这痛苦怀有隐秘的渴望和痴迷?还是她需要用它来填补自我?

“如果是后者,那么自我又是为何缺失?而疯狂地去爱又是唯一能够修复它的方式吗?感情当然是美好的,但我并不认为它能够解决现实问题,于是世上也就不存在因为爱,所以肯定幸福的逻辑推理。而我以往的思考总是就此停滞不前,因为我想不出一个‘爱’ 的替代品,不,这么说不合适,应该是:真正能够实现‘爱本身并不具有但却被艺术作品所赋予的作用’的事物。

“我总是在猜人如果不能靠着爱活,那么定要靠着别的什么活。但你要说那是权力财富?文学作品中却有那么多孤独痛苦的贵妇人形象;是文学与艺术?可这类群体的自杀率又总是居高不下;是至高无上的知识?我在悲伤痛苦时尝试过催眠、劝说自己,那些都不重要,唯有知识是我应该掌握的,唯有知识是安全的,不会背叛我的。它的确安全,的确忠诚,可它只能让我短暂地转移注意力,却无法让我真正忘记痛苦,也无法解决困扰我的事情。所以到头来问题仍然在那里,如果真正起作用的不是爱,那么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人们的心?当人们对爱产生了执念的时候,她们真正需要的、追求的到底又是什么?”

泰勒越听神情便越是舒展,她为自己拥有一个可以同频共振的密友而感到由衷的喜悦。赫敏话音刚落,她便立刻回答,“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是自我。或者进一步说,是对自我的感知与掌控。

“你举的后两个例子我没什么意见,但是第一个关于权力财富和贵妇人的例子我要反驳你。她们并不一定是独立拥有权力和财富的,她们所‘拥有’的权力和财富大多自婚姻而来,这也就意味着她们享受的依赖于她们的丈夫。这也就和指望找一个有钱的恋人,从而获得财富上的享受没有区别。这样的关系,不管是否有‘真爱’的存在,本质上都是一方依托于另一方,一方受制于另一方。处于这样的关系中,被制约的那方对自我的掌控必然有部分要让渡给另一方,而这,便是自我缺失的起始。

“就算一段关系中,一方不像小说话剧中的贵族那般有钱有权,只要他所拥有的是另一方想要却自己不足的,那么制约和依赖关系就会成立。而在我看来,处于这种关系中的人们,至少被制约那方,是不会真正幸福的。因为她们消费的那些,在她们看来是通过进入关系,以感情换取的,但其实是她们以关系为途径,以自我为抵押借贷的。就像美国三十年代的大萧条一样,人们越是借贷消费,便越倾向于贷款而非自己赚。而大萧条之所以称作大萧条而非天堂乐园,就是因为这种超前消费是有代价的。以抵押自我来贷款享受的,必将失去越来越多的自我,然后在泡沫破裂那天因为那些消失的自我而痛苦不已。

“于是我的观点和‘爱能修复一切’截然相反。你之前问,‘自我是如何缺失的?’,在我看来,它恰恰是在关系中缺失的。任何试图通过短暂地让渡自我以从关系中换取好处的行为都是一场豪赌,而大部分人都是输家。人们在关系中失去自我,意识到这部分缺失后,再迫切地试图从另一段不那么‘错误’的关系中通过抵押剩下的自我的方式来借贷,以借贷消费来弥补之前缺失的那部分……最糟糕的恶性循环也不过如此。

“回到罗米达的例子,她渴望哈利的爱,在我看来,便是渴望通过他的爱来借贷消费她想要却不认为自己能够得到的。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出她想消费的东西,然后逼迫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再次重申我的观点,没有人是热衷于受制于人的。只要让她看见自己的能力,看见一个不必受制于人的,不那么艰难的可能性,她自然会知道该往哪里走。”

“照你这样说,似乎任何一段关系都是极为危险的,只要走进去了,就会丢失自我。可在许多时候,我又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这难道不矛盾吗?”

“当然不矛盾,”泰勒笑了,“我说的是,关系对关系中受制于人的那一方,对依赖另一方来进行超前消费的那一方,是危险的。而当我们成为被依赖的那一方;当我们成为提供贷款的那一方;又或是当我们并不需要超前消费时,我们当然不在危险中。这也是我从不向德拉科借钱,在我自己有一定的财力之前拒绝接受他的昂贵礼物,并在我自己有足够的影响力之前拒绝与他的朋友交好的原因所在。在我的自我足够稳固之前,在我仍会被贷款消费带来的繁荣景象动摇之前,任何以上行为都是极为危险的。贷款消费是会上瘾的,而付出的代价又总是那么地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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