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恐惧谁,鬼舞辻无惨吗?”乔南隐隐感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自然不是。”竹之内降宇摇头道:“你还记得之前在锻刀村的那一战吗?”
“炭治郎的刀,变了颜色。”
“赫刀,鬼杀队曾经最强的剑士继国缘一也曾用过。”乔南若有所思。“您是想说,黑死牟惧怕的对象是继国缘一?”
“没错。还记得当年初代鬼杀队建立之时,联络了一两位竹之内府上未来得及外逃的族人。鬼的嗅觉和视觉比人类要灵敏很多,初代鬼杀队总部选址,训练鎹鸦为人类所用,都离不开那两位族人的帮助。”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初代主公甚至找到了当时最为强大的剑士继国缘一,这些事情,你应该在产屋敷耀哉留下的书里看过。”
“我知道,后来继国缘一介绍了他的胞弟来到鬼杀队,典籍的历史介绍在这里就没有续写下去。”
“后来还是听主公补充,继国缘一的弟弟变成了鬼。再后来,鬼杀队总部坐标暴露,无惨找上了门,除继国缘一本人,还有初代主公在外办事的儿子,其他人都死在了无惨手里。”
“鬼杀队总部的位置非常隐蔽,鬼舞辻无惨怎么一下就能找到的?除非......”乔南恍然大悟。
“你猜的没错。”竹之内降宇颔首微笑。“黑死牟,就是继国岩胜”
乔南目瞪口呆。
“乔南。”竹之内降宇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截做工非常粗糙的笛子。“握住它。”
少女伸出手去,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半只笛子的刹那,潮水般的回忆涌入了她的脑海。
“如果你需要帮助就吹响它,我只要听见笛声就会立马过来帮你!”
“岩胜,我并不想成为武士,打人的感觉对我来说真的很难以忍受。”
“岩胜,我来是想告诉你,母亲她......”
“抱歉,我来晚了,牵连了你的两位部下。你没受伤吧?弟弟。”
“你想加入鬼杀队?可是你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也需要照顾......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想主公大人会非常高兴的。”
最后,缘一老去,岁月让他的身躯不再像从前那般高大,月光碎成了盐,洒落在他灰白凌乱的发间。
“你真可怜啊,哥哥。”
“你还活着?有斑纹的剑士都活不过二十五岁,你为何活了这么久?!”
继国缘一并未答话,他仍然站在原地,笔挺的脊椎仿佛能支撑起整个天空的重量。
“我来了。”缘一轻声说道,手却握住了刀柄。
即使已经年老,继国缘一挥刀的动作仍如青年时期那般迅速利落。
黑死牟的防守变得愈发仓促,缘一找准机会,瞄准了他的脖子。
但那一刀迟迟没有挥下去。
继国缘一站在原地,阖上双眼,他的日轮刀从黑死牟的脖子上移开,深深插进泥土里。
仿若一块饱经风霜的石碑。
“继国缘一死后,这只竹笛被黑死牟一刀砍成了两半。”乔南回神,对上竹之内降宇静若深潭的双眸。“一只在你手上,另一只被黑死牟带走了。”
“乔南,你仔细想一想。”
“继国缘一死后,按理说一切恩怨都已烟消云散。为何黑死牟还要将那半截笛子带在身边?”
“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感情极其复杂,几百年来,他一直把这些情绪锁在心里,从未表露过半分。”
“你现在要做的,是找到打开那把锁的钥匙。”
“我明白了。”竹之内乔南的眼神由迷茫变为清亮,紧锁的眉头也随之舒展。
“回去吧。”竹之内降宇轻轻一挥宽大的袖袍。“回到属于你的战场,去挽回那些我们未能挽回的遗憾。”
乔南再次睁开双眼,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战场。
月之呼吸召唤的剑气快速朝着自己和伙伴们扑过来,乔南握紧刀柄,下定了决心。
“星灯七点,命火一悬。”
“北斗星阵,开!”
以竹之内乔南为中心,银色的光芒自刀锋绽开,逐渐凝成更加强大的半透明屏障,铺天盖地的剑气触及到那透明壁垒的一瞬便被无声化解,只剩余呼呼的风声,乔南挂在腰上的那半截笛子也随之颤动。
“无一郎?”
“嗯?”少年转过头,乌黑的额发混着血污,黏在他的脸上。
“你会吹曲子吗?大正时期的流行曲那种。”
“啊?”
“现在去喊宇髓先生铁定来不及了,我看见过你陪着银子在主公院子的树底下吹过叶片。”
“一边吹一边想象继国缘一的样子。”
“拜托了!”
时透无一郎有点懵,但他敏锐地发现了乔南腰上多了半只破烂笛子的挂件,虽然不知道少女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但还是掏出了兜里的那片榕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