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酒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所以从浴室出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他用右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发现卧室一片黑。

没开灯吗？他心想。

走近了才发现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团，谢惟灼用被子蒙住头，不知道躺了多久了。

看来确实是生气了，但也没办法，凌酒叹了一口气，在那种事上，他真的不能给谢惟灼回应。

想到锅里还炖着粥，凌酒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连关门都小心翼翼的。

咔哒——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被子里的人睁开眼，从被子里出来，眼神复杂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凌酒盛了一小碗粥，走到客厅，盘腿坐在地毯上，他打开自己另一个微信号，有一个任务报告群被置顶在最上面。

里面一如既往地热闹。

［01：“我tm真的受不了，谁能把06这小子带走，就因为和05吵架，已经在我耳边吵了一天，现在还跑来我家要和我睡！”］

［06：“大哥，你怎么能嫌弃我，还在背后蛐蛐我，我只有你了！”］

［01：“滚你的，我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06：“?????”］

［05：“06，你再去烦别人，你就去出任务。”］

［06：“不要啊，我好不容易的假期！”］

［02：“不要让小66走，这样我都没乐趣了。”］

［01：那你过来把他接走。”］

［02：“哎呀，人家是女孩子嘛～”］

……

还是一样的闹腾，凌酒忍不住弯唇笑了，虽然像他们这样的惩戒使者，只有冷漠的数字决定他们的身份，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好。

这个群里，只有出走的07还有不爱说话的03平时不发信息，大多数时候都很热闹，抛开一切，或许他们就是彼此的亲人。

慢腾腾喝完粥，时间已经到了凌晨1点了，想必谢惟灼已经睡熟了，凌酒走进方面，躺到床的另一边。

两米的大床，两个人一人缩在一边，中间的空位似乎还能躺下一个人。

凌酒苦恼的揉揉眉心，明天又该怎么面对谢惟灼，破冰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凌酒，明天早上我给你换药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凌酒微怔，他偏头，看到谢惟灼从被子漏出两个眼睛，在窗外微弱的月光下，显得亮亮的。

谢惟灼会主动找他，这是凌酒没想到的，他呆滞地点头：“行，不过你知道怎么换吗？”

“这有什么难的，我以前受伤都是自己给自己换的。”

“你经常受伤是因为和别人打架吗？”

空气莫名沉默，凌酒觉得自己问错话了。

“以前我的仇家很多的，他们都看不惯我，在校外约人打我，但都不是我的对手，被打惨了几次就老实了，不过有过几次他们会带武器，什么铁棍啊，刀啊，甚至还有砖头。”谢惟灼说。

他的语气很平淡，因为这些经历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说起来倒也没有值得情绪激动的地方。

凌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把头转过来，手指无意识捏着被子。

“凌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那个时候他一心一意想快点见到自己的任务对象，所以当谢惟灼闯入的时候，他都忽略他当时脸上的伤痕。

“记得，你当时挺中二的，现在也中二。”

“噗嗤——”谢惟灼忍不住笑了，凌酒不会知道，他无比感激那天他打完架后选择回了学校，没有和凌酒的那场冲突，他们现在也不会这样躺在一起。

但谢惟灼也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和凌酒就注定会相遇，会靠近彼此，因为凌酒就是为他而来的。

谢惟灼忍不住向凌酒那边挪去，即便没有感知到任何温暖，但他还是觉得很安心。

他不会放弃的，他永远不会满足只会凌酒是朋友关系，应该更近点，近到他能切实感受到凌酒的温度。